余秋雨论书房

余秋雨论书房:

余秋雨(1946- ),浙江余姚人。

文艺理论家。现任上海戏剧学院教授。着有《戏剧审美心理学》、《戏剧理论史稿》、《中国戏剧文化史述》、《文化苦旅》(知识出版社1992年版)等,主编有《外国现代派艺术辞典》。

藏书颇丰,搬迁新居时常因学生在楼梯间流水作业般传运书籍而招致围观。

曾自述书房是他固守的“精神道场”。他在《藏书忧》一文中写道:“我的家……屋外的情景时时变换,而我则依然故我。因为有这些书的围绕。有时,窗外朔风呼啸,暴雨如注,我便拉上窗帘,坐拥书城,享受着人生的大安详。”“我所满意的是书房里那种以书为壁的庄严气氛。书架直达壁顶,一架架连过去、围起来,造成了一种逼人身心的文化重压。一进书房,就象走进了漫长的历史,鸟瞰着辽阔的世界,游弋于无数闪闪烁烁的智能星座之间。我突然变得琐小,又突然变得庞大,书房成了一个典仪,操持着生命的盈亏缩胀。

”常私心窃喜友人来到书房鉴赏藏书,但又窃惧借走图书:一怕急用之时遍找不着,二怕归还时面目已非,三怕借出后彼此忘掉。余氏自己读书藏书既多心得,而其关于一般文化人的读书、藏书活动更有深层的悟觉和省察。他与研究生们谈及读书,常常设问的是这样一个命题:“如果你明天就要投入一次为期长远的跋涉,行箧中将带一本什么书?”并进而强调在读书生活中,读书者本人“见识和裁断”的重要性。他认为“茫茫书海中,只有那么一小块,才与你的生命素质有亲切的对应关系。……完全脱离了个人的文化心理结构而任意冲撞,读书就会因失去了自身生命的濡养而变得毫无乐趣而言”,要“尽量减少与自己已有水平基本相同的阅读层面,乐于接受好书对自己的塑造。……这样,阅读才能导致我们向大师们逼近,我们的生命内涵也才能因此而获得提升”,此外还“必须推进阅读的速度与广度,加快更换精读对象的频率。

我们的行箧中,如果长久只有那一、二本书,那么,我们的人生旅程,很快就会枯窘”(《行箧中的书》)。他从许多博学的老学者逝世后,其书房藏书处置维艰的事实中所引发出的关于“学者书房”的文化思考,更寓有精湛的哲学意味:“中国文化有着强硬的前后承袭关系,但由于个体精神的稀薄,个性的文化传统常常随着生命的终止而终止。

一个学者,为了构建自我,需要吐纳多少前人的知识,需要耗费多少精力和时间?苦苦汇聚,死死钻研,筛选爬剔,孜孜矻矻。这个过程,与买书、读书、藏书的艰辛经历密切对应。书房的形成,首先是一种双向占有:让你占领传统,又让传统占领你。当你渐渐在书房里感到舒心惬意了,也就意味着你在宏大的传统面前开始取得了个体自由。

各种书籍折射、聚焦成你的文化人格,你的精神生命力又可驾驭整个书房。……这么一个艰难的构建过程天然注定:书房必然与学者的生命共存亡。

书房的完满构建一般总在学者的晚年,因此,书房的生命十分短暂。新的一代起来了,他们必须从头开始,先是一本本地购读,一点点地汇聚,然后再一步步地自我构建。单单继承一个书房,就象贴近一个异己的生命,怎么也溶不成一体。历史上有多少人能最终构建起自己的书房呢?社会上多的是随手翻翻的借书者。

于是,民族文化的火光,时明时暗,摇摇曳曳。人们只看到,一个个好不容易走向相对完整的精灵,随着须发皓然的躯体,快速地在书房中殒灭。历史文化的大浪费,莫过于此了。我们的古书实在太多了。

什么时候,能让我们民族的精神步履,变得更轻捷豪迈一点呢?……什么时候,能让我们的学人,不要再在晚年担忧书房的流散呢?嗜书如命的中国文人啊,你们的光荣和悲哀,该怎样裁割呢?” (《藏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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