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维天之命

维天之命：〔原文〕
维天之命,(韩维作惟。)
於,穆不已!
於乎,不显!
文王之德之纯。
假以溢我,(韩假作誐,溢作
我其收之。谧。)
骏惠我文王,
曾孙笃之。
(收、笃,幽部。)
〔译文〕
就是这天命,啊,美好永不停止。啊呀,大大显赫,文王品德全备,用嘉善之道使我们安定。我们将收聚这些善道,恭敬地顺从我们文王,世世子孙笃诚实行。
〔评介〕
《维天之命》一章,八句。关于此诗主旨,《诗序》谓“太平告文王也”。三家诗无异说。至于对诗的内容看法,所说不一。《礼记·中庸》云：“《诗》曰‘维天之命,於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郑《笺》本此说而释“维天之命”的“命”为“道”。朱熹《诗集传》亦本此说谓“此亦祭文王诗。言天道无穷,文王之德纯一不杂,与天无间,以赞文王之德之盛也。”方玉润《诗经原始》则云“命字亦不可训为道字”。至于何时祭文王,郑《笺》云：“言告‘太平’者,居摄五年之末也。文王受命,不卒而崩。今天下太平,故承其意而告之,明六年制礼作乐。”陈奂《诗毛氏传疏》则以《尚书·洛诰》周公曰“王肇称殷礼,祀于新邑”,谓周礼行于周公摄政七年致政之后。其实是否“太平”而告文王,诗中无据,故不必泥之。视之为祭祀文王之乐歌则可。
此诗首二句《毛传》云：“孟仲子曰：‘大哉天命之无极,而美周之礼也。’”孟仲子的话确是概括了此诗内容。诗先赞美天命降周、佑周不已,再赞文王品德完备。因文王留传了治国善道(是为“周之礼”)而使周国家安定,并表示将继续收聚这些治国善道,顺从文王意志笃诚实行。此诗很典型地反映了周人进步的敬天保民的思想：他们一面宣扬周得天命,一面鉴于殷商灭亡的教训而认为天择有德之君,而文王有明德又体现在制定治国善道而使天下安定。这是此诗的可贵之处。的确,对死者的最好的纪念,莫过于把其未竟的事业继承下去。周虽得了天下,还有巩固发展的艰巨任务。周天子若能真的像诗中所说的这样做,文王也笑慰九泉了。
诗满溢虔敬之情,可见文王所受到的尊崇。诗句质朴简洁,合于祭祀的庄重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