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笠翁曲话》 : 戏曲论著。清代李渔著。为李渔美学著作《闲情偶寄》的一部分。《闲情偶寄》包括“词曲”、“演习”、“声容”、“居室”、“器玩”、“饮馔”、“种植”、“颐养”八部,大略涉及养生之道、园林建筑美学、戏剧学诸方面。1925年曹聚仁从《闲情偶寄》中摘出“词曲”、“演习”,及“声容”部的一部分,合为《李笠翁曲话》刊行。其中“词曲部”主要论戏曲创作方法,“演习部”主要论戏曲教习、导演方法。
以往的戏曲理论著作,大多过于重视词采和音律,把传奇当作诗、词、曲来欣赏,而忽略了戏曲的特点。李渔则把戏曲创作和舞台表演结合起来加以考察,提出了不少有价值的见解。李渔指出,戏曲脚本的特殊性,在于演出,他说“填词之设,专为登场”。他批评金圣叹评点的《西厢》,“乃文人把玩之《西厢》,非优人搬弄之《西厢》也。文字之三昧,圣叹已得之;优人搬弄之三昧,圣叹犹有待焉。”所以,李渔要求剧作家在创作之初,就要考虑到剧本的这一特殊要求。他自述其创作是“手则握笔,口却登场,全以身代梨园,复以神魂四绕,考其关目,试其声音,好则直书,否则搁笔,此其所以观听咸宜也。”李渔充分认识到戏曲受时空限制的特点,所以要求传奇立主脑、减头绪,以一人一事为主干,从而使戏剧冲突更加集中。他还要求戏剧语言通俗而精炼,认为传奇不比文章。“戏文做与读书人与不读人同看,又与不读书之妇人小儿同看,故贵浅不贵深。”主张“能于浅处见才,方是文章高手。”此外,李渔还提高了宾白的地位,增加了宾白的份量。他提出“宾白一道,当与曲文等视”。这些见解,都表明了李渔对戏曲特殊本质的认识。李渔还认识到了艺术真实不等于生活真实。他说“传奇无实,大半寓言”,阅传奇不应考其事从何来,人居何地。另一方面,他又要求“肖似”,要符合“人情物理”,“力戒荒唐”。他将传奇比之为绘画,认为“一笔稍差,便虑神情不似”。可见,李渔是把传奇看作实与虚、真与假的统一的。在戏曲人物的塑造刻划上,李渔要求写出人物的性格特征,要说何人,肖何人。剧作家要代传奇中人物立心,设身处地、深入细致地把握人物的性格内心,写出人物的个性。李渔还要求不拘泥于生活真实,而可以加以虚构,突出人物性格某一方面的特征,使其具有更为广泛的概括性、代表性。戏曲结构在《李笠翁曲话》中占有突出的地位,李渔极为重视戏曲结构的作用,认为结构的好坏关系到戏曲的成败。他说:“尝读时髦所撰,惜其惨淡经营,用心良苦,而不得被管弦、副优孟者,非审音协律之难,而结构全部规模之未善也。”具体说来,李渔要求戏剧结构应符合“立主脑,减头绪”,“密针线”,以及“脱窠臼”等要求。
《李笠翁曲话》在中国戏曲理论批评史上有着重要的意义,堪称中国古代戏曲理论的集大成者。它创造性地构成了一个富有民族特色的戏剧理论体系,对中国古代戏曲理论作了全面系统的总结。其理论局限则在于对戏剧本质、戏曲与现实的关系等根本问题缺乏深入系统的论述。《李笠翁曲话》今有《戏剧研究》编辑部标点本,《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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