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君之出矣》

    《自君之出矣》 :

题名取自东汉末年徐干《室思》其三末“自君之出矣”,源自《诗经·伯兮》的次章“自伯之东,首如飞蓬”。《诗经·伯兮》是中国闺怨母题之祖,它的次章是最美的一章,也是《诗经》的名章迥句。徐干《室思》其三最后四句“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尤为著名,它成为后世闺怨诗直接模拟的经典形式,首句“自君之出矣”更成为乐府诗的题目。

《室思》把《诗经·伯兮》的前两句扩充成四句,并没有增添新的内容。宋孝武帝刘骏又按照徐干的新模式而独立成一首小乐府诗。后来者所作都以徐干的“自君之出矣”为题,并作为首句,次句叙述,第三句还须冠以“思君如”字样,三、四句成比喻。这种母题只有四句,题目与首句以及第三句句首的“思君如”的固定化,标志着对母题的尊重。后三句还有一条潜规则,无须后之作者任意布局,还要按照原来赋与比的框架运行。

刘宋有3首,作者分别是刘骏、刘义恭和颜师伯,但不出众。真正写得好的要数鲍令晖,“自君之出矣,临轩不解颜。砧杵夜不发,高门昼恒关”,全出于自己的心头话。《玉台新咏》卷四题目作《题书后寄行人》。可能此诗原本是附在寄给丈夫信后,无意模仿这一母题,所以才写成五言十句。齐、梁、陈都有热情的参与者,南齐有王融2首,范云1首。南齐虞羲也有同题之作,却是十句,纯用赋体,可能受到鲍令晖的影响,属于母题模式的“变调”。陈、隋两代作者共3人,其诗8首,陈后主一人就有6首。陈后主的诗别出心裁,喻体的选择显示出作者的心灵妙悟与兴会的高低。隋代只有陈叔达的1首,“夜烛”两句有些后出转新之感。

唐代的继作者,以张九龄开其先声。他的诗既汲取了南朝乐府民歌,又对明月具有特殊的诗兴。盛唐有李康成,中唐有雍裕之、张祜,晚唐有李咸用等人的续作。宋代诗人追摹中唐卢仝的五言十六句诗型,再加演变为五言古诗,还把爱情主题变为友情,题目也就有所改变。最早如晁补之的《次韵彦远相州道中》,后继者有陈造的《梁文广归自襄阳作古乐章迎之》和王安石的《怀元度》。也有继承传统之作,如释斯植的《寄衣曲》还是闺怨,只是变成七言。宋无的两首诗从题目到规模都保持了母题类型,只是后两句未用比喻,采用议论抒情参半的形式,把怀人的道理讲得很透彻。

南宋的继作者有徐集孙、徐照和薛嵎,比较突出的是薛嵎3首。元明清时期,同题之作比较少,元代仅有郭翼3首,杨维桢2首;明代刘基有4首,孙蕡1首;清代继作者(仅以《晚清簃诗汇》调查),有清初女诗人顾若璞3首,康熙时的钱陈群4首。光绪间的宋书升有首《拟古》比较特别,此诗超越后世公认的母题,即徐干《室思》其三后四句,而是直拟母题所在的其三全部。此诗为古代不幸被弃女性吐一心声,在以往暂时离别的主题上又添一新品种,为“自君之出矣”这一母题诗歌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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