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希米亚的生活场景》

    《波希米亚的生活场景》 :

主要人物是哲学家科里纳、画家马塞尔、音乐家肖纳尔、诗人鲁道尔夫,他们形影不离,被称为“四剑客”。肖纳尔精通绘画和音乐,因付不起房租而被迫退房,借到几个法郎后却和萍水相逢的科里纳和鲁道尔夫大吃一顿。后来他们合住在一起,成立了波希米亚俱乐部,经常举行艺术活动,聚会时觉得寒冷就用椅子烧火取暖。

他们的生活极为贫困,只能出入肮脏的阁楼和下等的咖啡馆。他们合用一套出门的衣服,出门后随时都能碰上债主。然而他们不知忧愁,谁能设法骗到一些钱就争着请客吃饭,一旦奇迹般地有了500法郎就大肆庆贺,在短短几天内挥霍一空。

他们认为节俭是一门只适用于富人的科学,谨慎的资产者都是容易上当受骗的傻瓜。他们要与资产者反其道而行之,视金钱如粪土,把爱情当儿戏。因为美丽的天使其实是年轻的妓女,持久的爱情会导致资产者的婚姻。鲁道尔夫为了给表妹买白色的紫罗兰,为别人写碑铭赚得了10法郎。结果表妹看上了别人,花束在舞会上被撕成了碎片,说明即使有了真情也得不到回报。他们重视的唯一价值是艺术才华,但公众只想要堕落和浅薄的作品。

米尔热用幽默掩盖了艺术家们的尴尬处境。如马塞尔赴宴没有外套,就与肖纳尔合谋,把一个来画像的顾客的外套暂时穿走;在举办活动缺乏经费的时候,他们翻箱倒柜,碰巧得到了一枚古钱币;他们经常为躲债而上街闲逛,在请客吃饭时往往无钱付帐,但是每到难堪的时刻,他们总会碰上好运而脱离困境。这类趣事固然能引起嘲弄的微笑,其实却是在掩饰令人伤感的现实。米尔热笔下的波希米亚都是事业微不足道、生活每况愈下的人,如果他们最后事业有成,或是继承遗产,有了较好的生活,他们就不再是波希米亚了。

波希米亚当中可谓泥沙俱下,良莠不齐。有些人放弃优越的家庭生活,高傲地死于贫穷和疾病;有些人空怀崇高的艺术理想,因无法施展才华而抱恨终身。少数人成功之后平步青云,大多数人则永远默默无闻。有的人知难而退,也有的人自欺欺人。但真正的波希米亚都富有耐心和勇气,他们在贫穷时节制饮食,有了钱就花天酒地,但在繁华之后又能复归清贫。他们无所不知,无处不在,到处都能碰到朋友和债主。他们敢于迎接挑战,面对和解决任何难题,在受到社会的排斥甚至侮辱时永远保持自信。

波希米亚实际上不可能持久地存在下去,其中的佼佼者可能出人头地,其他成员则自生自灭。米尔热为这种痛苦的背景涂上了一层快乐的色彩,他的功绩在于通过无忧无虑的人物,以及他们的狡诈、玩笑或不检点的言行,用小说的形式把波希米亚存在的这个短暂时刻固定下来。他努力推敲词句,创造出这种既滑稽动人又充满诗意幽默的风格,显示出他善于把幻想与现实融为一体的写作技巧。

《波希米亚生活场景》后来被改编成歌剧,巴黎拉丁区也因此名声大噪。到20世纪,拉丁区的黑猫咖啡馆、火枪手咖啡馆等,由于成了文人和艺术家聚会的场所,或者是J.-P.萨特等作家写作的地方而举世闻名。与此同时,波希米亚也受到广泛的关注和不同的评价:年轻人赞扬它反传统的自由精神,保守者则批评其玩世不恭的态度。其实只要有文人存在,波希米亚就不会彻底消亡。不过随着它在世界各地的蔓延,它的形式和内容也在不断地演变。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波希米亚面对残酷的现实不可能再超然物外,知识分子纷纷奔赴战场去实现他们的光荣与梦想,波希米亚也随之消失。但是在大战以后,从20世纪20年代法国的达达派到60年代西方的嬉皮士,还都回响着波希米亚的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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