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听神遇 : 庄子提出的对道的把握方式,借指对审美对象的直觉领悟。语出《庄子·人世间》:“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耳止于听,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庄子认为,要想认识道,把握道,首先必须消除自己心中的种种欲念,无功利得失的考虑,才有可能用心灵去体悟道,获得自由。《养生主篇》记庖丁解牛,技艺达到极境时的感受:“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枝经肯綮未尝微凝,而况大軱乎?”这里说的“以神遇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正是一种凭直觉去把握对象的方式。这是一个高度自由的境界,达到这个境界需要长期的努力,而在这个境界所获得的自由却难以言传。艺术创作达到炉火纯青时的感受,也当和此相似。这是艺术创作中的非自觉性,一种从心所欲、纵任无方而又不逾矩的境界,是所谓“大匠语人规矩,而不能予人巧”的“巧”。这个“巧”,在庄子看来,是感官、理智所不能把握的,而只能凭直觉去体会,即“心听神遇。”这个见解,看似玄虚,其实是符合艺术创作的实际的。所以后来谈艺者多袭此说,如欧阳修论听琴:“弹虽在指心在意,听不以耳而以心”(《赠无为军李道士》);董棨论画说赏画须如庖丁解牛,“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养素居画学钩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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