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劳的安馨 [德国]达赫

塔劳的安馨 [德国]达赫 : 塔劳的安馨,我对她很钟情,
她是我的生命,我的财富,我的黄金。
塔劳的安馨,不管痛苦和欢欣,
总对我献出她那一颗芳心。
塔劳的安馨,我的资产,我的财富,
你,我的灵魂,我的血,我的肉!

不管我们遭遇到怎样怕人的雷雨,
我们总拿定主意要互相帮助。
疾病、迫害、忧愁和痛苦,
只会使我们的爱情更加巩固。
塔劳的安馨,我的光,我的太阳,
我的生命要和你的融洽在一起至死不忘!

就像一棵棕榈树依旧玉立亭亭,
不管暴雨狂风曾一度将它侵凌,
在重重的烦恼和厄运煎逼之下,
我们的爱情也将变得坚强而伟大!
塔劳的安馨,我的资产,我的财富,
你,我的灵魂,我的血,我的肉!

即使有一天你要离我他往,
去到那难得看见太阳的地方,
我也跟着你,穿过大海和森林,
穿过冰霜、牢狱和敌人的大军!
塔劳的安馨,我的光,我的太阳,
我的生命要和你的融洽在一起至死不忘!

(钱春绮译)

【赏析】
《塔劳的安馨》是一首脍炙人口的民歌,以其热情洋溢而纯朴的风格和琅琅上口的韵律而深受人们喜爱。该诗作于1637年,是17世纪德国抒情诗人西蒙·达赫为一同窗挚友在塔劳的婚礼所作的即兴之作。诗歌原以东普鲁士方言写成,后由赫尔德译成南方德语,经作曲家谱曲而流传至今。
该诗是一首工整的四音步抑扬格的格律诗,全诗共分为四个诗节,每个诗节各有六个诗行。德语原文诗歌中每两行押尾韵,韵脚为a a b b c c,部分诗行押头韵,每个诗节的最后两行间隔重复出现。这不仅使诗歌的行文音韵更为流畅,而且造成了和声共鸣的效果。
全诗的抒情主人公始终为新郎本人,而听众则在发生变化。诗歌开始时,塔劳的安馨是以第三人称出现的,而从第一诗节的后部分开始,塔劳的安馨就以第二人称出现,直接成为了诗歌的第一受众,幸福地聆听着抒情主人内心喷涌而出的婚姻誓言。
在诗歌修辞方面,全诗最突出的就是连续的比喻。在第一诗节中,抒情主人公毫不矫饰地向旁人诉说自己对塔劳的安馨的钟情,将安馨比喻成自己的生命、财富、黄金、资产,虽然直白却真诚地传达出发自内心的深切的爱慕之情。安馨也毫不吝啬地将“她那一颗芳心”付出来作为回应。而当塔劳的安馨取代旁人以听众身份出现时,喻体成了“我”的灵魂、血和肉,此时,相互的爱慕之情已然将二者融为了一体。
在第二和第三诗节中,抒情主人公又将“疾病”、“迫害”、“忧愁”和“痛苦”比喻成“怕人的雷雨”,将“重重的烦恼”和“厄运”比喻成“狂风暴雨”。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在“我们”相爱的坚定意志下化为乌有,不仅如此,“我们的爱情”如同“玉立亭亭”的“棕榈树”的形象一样,只有更加坚定巩固而成其伟大。
在第四诗节中,爱情之旅中的困难由可以克服外在的客观因素转而变成了内在强大的主观因素,但是,即使是这样,抒情主人公“爱”的意志仍然是无比坚定的,“我”与塔劳的安馨的爱情依然至死不分离,“即使有一天你要离我他往,/去到那难得看见太阳的地方”,“我也跟着你”。
整首诗歌始终在爱的坚定名义下,宣扬着自己对爱的铮铮誓言。第一诗节和第三诗节结尾重复出现的“塔劳的安馨,我的资产,我的财富,/你,我的灵魂,我的血,我的肉”,第二诗节和第四诗节结尾重复出现的“塔劳的安馨,我的光,我的太阳,/我的生命要和你的融合在一起至死不忘”,如同余音绕梁,回环跌宕,不绝于耳,让人始终沉浸在新婚的甜美幸福中。同时,“塔劳的安馨”在四个诗节中的不断重复,不仅体现了浓厚的民歌风味,使得诗歌琅琅上口,让人有轻轻吟唱的冲动,而且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整首诗在“塔劳的安馨”的甜蜜包裹中沉浸于浓浓的幸福之中,烘托出情感的真挚和伟大。这不仅体现了民歌的纯朴,也使得诗中蕴含的情感力量奔涌而下。
主题具有的普遍意义以及诗歌本身的韵律美和作为民歌而具有的音乐美,让这首简短的即兴之作成了爱的伟大宣言,始终熠熠生辉。

(沈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