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 :
蜀郡成都(今四川成都)人。少好读书击剑。景帝时,为武骑常侍。后免官游梁,与邹阳、枚乘等同游,为梁王门客,作《子虚赋》。后数年,梁孝王死,相如归蜀,路过临邛,以琴挑临邛富人卓王孙寡女卓文君,文君私奔相如,同归成都。家贫,后与文君返临邛,以卖酒为生。“令文君当垆,相如身自着犊鼻裈,与保佣杂作,涤器于市中”(司马迁《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王孙以为耻,乃分以家僮财物。相如、文君遂归成都,买田宅,为富人。二人故事遂成佳话,为后世文学、艺术创作所取材。武帝读相如《子虚赋》,大为赞赏,因得召见。相如于是赋天子游猎之事,上《子虚上林赋》,或以为《天子游猎赋》,即今所传《子虚赋》与《上林赋》。武帝大喜,任为郎。又作《喻巴蜀檄》。后为中郎将使蜀,作《难蜀父老》。晚年因病免官,家居而卒。
《新刻出像音注司马相如琴心记》(明万历刻本)
司马相如的文学成就主要表现在辞赋上。《子虚赋》和《上林赋》是其代表作品。这两篇赋内容前后衔接,《史记》 将它们视为一篇,称为《天子游猎赋》。《子虚赋》假托楚国子虚在齐国乌有先生面前夸耀楚国云梦之大,楚王畋猎之盛,乌有先生则夸耀齐国土地之广,物类之丰。《上林赋》写亡是公批评子虚和乌有“不务明君臣之义,正诸侯之礼,徒事争于游戏之乐,苑囿之大”(司马迁《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又大肆铺陈汉天子上林苑的壮丽及天子游猎的盛举,以压倒齐楚,表明诸侯之事不足道。赋歌颂了大一统中央王朝无可比拟的气魄和声威,但主要部分夸耀帝王的物质享受,渲染贵族宫廷生活的骄奢淫逸。赋末委婉致讽,认为过分奢侈非继嗣创业垂统之道,应该解酒罢猎,与民同乐。正如扬雄所批评的那样,“靡丽之赋,劝百而讽一,犹骋郑卫之声,曲终而奏雅”(班固《汉书》卷五十七),难以起到讽谏作用。《子虚赋》《上林赋》发展了汉赋铺张的特色。作品以子虚夸楚开始,继以乌有先生夸齐,压倒楚国。最后亡是公以天子上林的巨丽、游猎的壮观,又压倒齐楚。这样层层推进,波澜叠起,形成壮阔的气势。在艺术表现方面,《子虚赋》《上林赋》两赋结体宏大,描写场面雄伟壮观,富有气魄。但终以过分夸奇炫博,内容比较空洞。作品大量运用连词、对偶、排句,极尽渲染,词采富丽。《子虚赋》《上林赋》采用主客问答的形式,确立了“劝百讽一”的赋颂传统,在汉赋发展史上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司马相如还著有《大人赋》《长门赋》《哀秦二世赋》等骚体赋。武帝好神仙,相如遂奏《大人赋》,欲以讽谏,武帝读后大悦,飘飘有凌云之气,似游天地之间意。《长门赋》为武帝陈皇后失宠而作,全篇表现一个失宠的宫人望君不至的复杂心情,刻画细致,抒情性强。此赋当为后人托名,非司马相如之作。
明代仇英于1546年所绘《上林图卷》
在作赋理论上,司马相如提出“合綦组以成文,列锦绣而为质”和“苞括宇宙,总览人物”(葛洪《西京杂记》)的主张,说明他在作赋时比较重视资料的广博、辞采的富丽。其文学创作活动丰富了汉赋的题材和描写方法,使汉赋成为一代鸿文,所以扬雄说:“如孔氏之门用赋也,则贾谊升堂,相如入室矣。”(《法言·吾子》)鲁迅说他“不师故辙,自摅妙才,广博闳丽,卓越汉代”(《汉文学史纲要》)。
《喻巴蜀檄》是他出使西南时为安抚巴蜀百姓而作。《难蜀父老》是一篇辩难文字,借蜀父老为辞,以言通西南夷之理。文章议论风发,说理透彻,刘勰称 “文晓而喻博,有移檄之骨焉”(《文心雕龙·檄移》)。它们对后世政论和告谕文体,也有一定影响。另外还有散文《上书谏猎》和《封禅文》。诗歌则仅存《琴歌》和《郊祀诗》。
四川邛崃文君井琴台
司马相如辞赋,据《汉书·艺文志》著录,共29篇。《隋书·经籍志》有《司马相如集》1卷,已散佚。所写文章,多见《汉书》本传记载。又有文字学著作《凡将篇》,久佚。马国翰《玉函山房辑佚书》有辑录。明人张溥辑有《司马文园集》,收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清人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辑其辞赋、散文凡1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