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除根种 : 乾隆十七年,御史周焘上除蝻灭种疏曰:蝗始化生,继则卵生。化生者,低洼之地,夏秋雨水停积,鱼虾卵育。及水涸落,虾鱼子之在于草间者,沾惹泥涂,不能随流偕去。延及次年春夏,生机未绝,热气薰蒸,阴从阳化,鳞潜遂变为羽翔,而蝻萌生矣。(此言隔年虾鱼子化为蝻。若陈芳生《捕蝗法》,则言当年之虾鱼子化蝻,并言南北蝗多少之异,曰:江以南多大水,故无蝗。盖湖[[!G9D52]]积潴,水草生之,农家取以壅田。即不然,亦水常盈,草恒在水,草上虾子,惟复为虾而已。北方之湖,盈则四溢,草随水上;及水既涸,草留涯际,虾子之附于草者,既不得水,又受春夏湿热之气,日渐郁蒸,遂变为蝻。理势然也。”)其初小如蚁,渐如蝇,色黑,数日大如蟋蟀,尚无翼,土人名步蝻。(以其止能行未能飞也。)此时扑捕,犹易为力。若再数日,则长翅飞腾,随风飘飏,转徙无定。所集之处,禾黍顿成赤地。且其甚则蔽天翳日,盈地数尺,壅埋房屋,远望如山。此时扑捕,人力难施,而其为害亦不可胜言矣。迨至蝗老身重,不能飞翔,则又群集生子。以尾深插坚土,遗子地中,形如小囊,内包九十九子,色如松子仁,较脂麻加小。夏生之子,本年成蝻;秋生之子,贻祸来岁。苟非冬雪盈尺,冻之使僵,则次年惊蛰之后,滋生更繁,为害更大。为拔本塞源之计,宜将化生者,于水涸草枯之时,纵火烧草,使虾鱼子之在草者,都成灰烬,以绝孽芽;卵生者,于春深风暖、土脉松脆之时,令民于前岁蝗集之处,掘地取子。(原书眉批:此言掘子于春,与下言掘子于冬者异。)遵照上年(乾隆十六年也)闰五月以米易蝗之例,送官给米,准于公项开销。如此则小民既可除害,又可糊口,自必踊跃从事。而且以米易种,较之以米易蝗,尤为费省而功多。倘能行之有效,亦勤民重谷之一事也。
乾隆二十四年,江南、山东蝗,京畿道御史史茂上捕蝗事宜疏曰:捕蝗不如捕蝻,捕蝻不如灭种。乃人多狃于目前,而忽于远虑。凡当冬春无事之时,有一二老成人言及蝗宜早备,未有不以为迂且缓者。而不知平时漫不经心,及一旦蝗蝻猝发,则胸无成见,事无头绪,茫然不知所措,徒然东奔西走,竭蹶迁延,以致飞蝗四布,莫可挽回。是以蝗虽不常有,而不可不时存一有蝗之虞。皆先于闲暇无事之时,作未雨绸缪之计。
陈芳生《捕蝗记》曰:蝗种传生一石,可至千石,是以冬月掘除,最为急务。且当农力方闲,正可从容挖索。官司即以数石粟易一石子,亦不足惜。而况不需数石乎!惟掘子有难易,则授粟宜有等差,且应厚给,使民乐趋其事。
陆曾禹《捕蝗八所》,首有总论一则,言世云蝗有薰变而成者,有延及而生者,不知延及而生实始于薰变而成。官民苟能致力水涯,不容薰变,则祸端绝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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