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大学

[四书]大学：《大学》论述了儒家治国平天下的政治思想，是儒家经典之一。



“大学”，指有关政治、哲理的高深而广博的学问。

《大学》原为《礼记》一书中的第四十三篇，宋代学者将它从《礼记》中抽出单独成书。

北宋司马光撰《大学广义》，是为《大学》独立成书之始。程颢、程颐又移易《大学》原文章节成《大学定本》，南宋朱熹将它与《论语》、《孟子》、《中庸》合编为《四书》，《大学》正式成为经书之一。

又作《大学章句》，重新编定，遂流传于世。

《大学》约成书于战国末至西汉之间。

作者目前尚无定论。一说曾子作(朱熹《大学章句》)，但《大戴礼记》中的《曾子立事》等篇不载；一说先秦七十诸子后学者所记，出于众人之手(《汉书·艺文志》)。

对于戴圣所传述，目前没有异议。

《大学》分“经”一章，“传”十章。“经”是基本观点。“传”是对于“经”的解释、阐述。



全书溶伦理、哲学与政治于一体，着重阐述了个人修养与社会政治的关系。提出了被宋儒称作“三纲领”“八条目”的理论思想。

三纲领。即“明明德”、“亲民”、“至善”三条基本原则。《大学》开篇便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认为大学的理想就在于彰明其德，并运用这崇高的德行去教化和更新民众，使其达到道德完善的境地。



八条目。即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八个具体步骤。

《大学》说：“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此八条目中，“修身”是根本。前四者是“修身”的基础和方法，后三者是“修身”的目的。格物在于明辨事物，只有明辨事物才能得到正确的认识，有了认识才能意念诚实，然后才能思想端正。

只有具备了以上的条件，自身的修养才能提高。自身的修养又是治理家庭的必要条件和前提，由此，才能治理好自己的家庭，也才能治理好自己的国家，最后达到天下大治。书中对这些条目都作了详尽的论述。



《大学》自朱熹辑出并为之作注之后，成为宋以后历代儒家、理学家、教育家传授伦理、政治、哲学思想的基本纲领，对于后世思想影响很大。

它一方面造就了后代儒家对社会的关心和参与精神以及自身道德修养的提高，即“内圣”与“外王”之道，但同时也把人的思想束缚在儒家的思维范围之中。书中亦有不少精辟见解，如“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讲的是理财问题，至今仍有意义。



《大学》的版本较通行的有：明嘉靖间刻朱熹《四书集注》本、清乾隆四年(1739)武英殿《十三经注疏》本等。

1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

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译文】

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高尚的德性，在于使民心弃旧图新，在于达到完善。

知道达到完善才能目标坚定，目标坚定才能心境宁静，心境宁静才能安稳不乱，安稳不乱才能考虑周全，考虑周全才能得到完善的境界。



世上任何物都有根本有枝末，任何事都有终结有开端，知道了根本、枝末、终结、开端的先后次序，那就和大学的宗旨相距不远了。

古时候，要在天下弘扬高尚德性的人，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要治理好自己国家的人，先要安定好自己的家庭；要安定好自己家庭的人，先要修养好自己的品德；要修养好自己品德的人，先要端正好自己的心思；要端正好自己心思的人，先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要使自己意念真诚的人，先要使自己的认识明确；认识明确的途径在于探究事物的道理。



事物的道理探究后认识才能明确，认识明确后意念才能真诚，意念真诚后心思才能端正，心思端正后品德才能修养好，品德修养好后家庭才能安定，家庭安定后国家才能治理成功，国家治理成功后天下才能太平。

从天子一直到平民，人人都要把修养好自己的品德作为根本。

一个人的根本败坏了而枝末却治理好，这是不可能的。正如他厚待别人，别人却对他轻蔑，他轻蔑别人，别人却又厚待他，这样的事情是从来没有过的。



2 《康诰》曰：“克明德。”《大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帝典》日：“克明峻德。”皆自明也。



【译文】

《康诰》说：“能够弘扬高尚的德性。”《大甲》说：“思念上天英明的命令。”《帝典》说：“能够弘扬伟大的德性。“这些都是说要自己弘扬德性。

3 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译文】

商汤的《盘铭》说：“如果一天能够自新，就应该天天能够自新，新了还要更新。”《康诰》说：“鼓励人民自新。”《诗经》说：“周朝虽是旧的邦国，文王承受天命已经弃旧图新。”所以君子处处都要追求完善的境界。



4 《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

《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

《诗》云：“于戏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



【译文】

《诗经》说：“国都方圆有千里，百姓都在这里居住。”《诗经》说：“细声鸣叫的黄鸟，栖息在山岗上。”孔子说：“啊呀，黄鸟都知道它栖息的地方，难道人反而不如鸟吗?”

《诗经》说：“仪表庄重美好的周文王，他德行高尚，使人无不敬慕。”作为国君，要达到仁；作为臣属，要达到敬；作为儿子，要达到孝；作为父亲，要达到慈；与国人来往，要达到信。

《诗经》说：“看那淇水弯弯的地方，青青的竹子茂密葱郁。这个文雅的君子，就像那切割磨光骨器，就像那雕琢磨刻玉器一样治学修身。

他态度庄严胸襟开阔，既有威仪又很显赫。这个文雅的君子，令人难以忘记。

”像那切割磨光骨器，是说治学之道；像那雕琢磨刻玉器，是说修养品性；态度庄严胸襟开阔，是说谦虚谨慎；既有威仪又很显赫，是说仪表庄重；这个文雅的君子，令人难以忘记，是说他品德完美，达到了善的最高境界，百姓自然牢记不忘了。



《诗经》说：“啊呀，前代的贤王不会被人忘记。”后世君子尊重前代贤王所尊重的，亲近前代贤王所亲近的，后代百姓因前代贤王而享受快乐，获得利益，这就是前代贤王虽然去世而不会被人忘记的道理。

5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

大畏民志，此谓知本。

【译文】

孔子说：“审判诉讼，我的能力和别人一样，但我力求做到的是使诉讼不会发生。”让隐瞒实情的人不能狡辩。使民心敬畏，这叫做认识根本的道理。

6 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译文】

这叫做认识根本的道理。这就是达到认识的顶点。



7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

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



【译文】

所谓意念真诚，就是自己不要欺骗自己，就像厌恶难闻的气味，就像喜欢美丽的女子，这就是自己求得心意满足，所以君子在独处时一定要谨慎。

小人闲居独处时做不善的事，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他们看到君子以后躲躲闪闪，遮盖自己做的不善的事，装出自己做过善事的样子。别人看到你，就像能看到你的五脏六腑，这样做有什么益处呢?这就叫做心里诚实，一定会表现在外表上，所以君子在独处时一定要谨慎。

曾子说：“一个人常常被大家注视，被大家指点，这难道不是很可怕吗?”

富能使房屋华丽，德能使人品行高尚，心胸宽广，体貌安详，所以君子一定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



8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译文】

如果要修养好品德必须先要端正心思，心中有愤怒，则得不到端正；心中有恐惧，则得不到端正；心中有喜好，则得不到端正；心中有忧患，则得不到端正。

一旦心思不在应在的地方，那就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到，吃也吃不出滋味。这就是说要修养好品德必须先要端正心思。



9 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

【译文】

如果要安定好家庭必须先要修养好品德，人们对于他所亲近、喜爱的人常常有偏向，对于他所轻贱、厌恶的人常常有偏向，对于他所畏惧、恭敬的人常常有偏向，对于他所怜惜、同情的人常常有偏向，对于他所傲视、怠慢的人常常有偏向。所以喜欢一个人但又认识到他的缺点，厌恶一个人但又认识到他的优点，这样的人天下真是少见啊!因此有一句谚语说：“人看不到自己孩子的错误，觉察不到自己的庄稼好。”这就是说不修养好品德就不能安定好家庭的道理。



10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

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

《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



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



《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译文】

如果要治理好国家必须先要安定好家庭，不能教育好自己家庭而能教育好一国百姓的人，从来也不会有的。

所以君子不出家门而能施教于国民。孝顺，是侍奉君主的原则；尊兄，是服事长官的原则；慈爱，是对待民众的原则。

《康诰》说：“要像保护婴儿那样。”诚心诚意去保护，即使不完全符合婴儿的意愿，相差也不会太远了。

从来没有过先学养育孩子再去出嫁的人啊!

一家仁爱和睦，一国仁爱和睦就会成风；一家谦让互敬，一国谦让互敬就会成风；一人贪婪暴戾，一国就会大乱，它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密切。这就叫做一句话可以让事情败坏，一个人可以使国家安定。



尧舜用仁爱统治天下，百姓就跟从他们实行仁爱；桀纣用暴力统治天下，百姓就跟从他们残暴不仁；命令百姓实行仁爱而自己却滥施暴力，百姓是不会服从的。所以君子先应该要求自己，然后才能要求别人，先要求自己不做，然后才能禁止别人。自己藏有不合恕道的行为，却去教育别人实行恕道，这样的事情从来不会办到的。

所以要治理好国家必须先要安定好家庭。

《诗经》说：“桃花鲜艳美丽，枝叶茂密成荫；有位姑娘出嫁，全家老小欢乐。”全家老小欢乐了，然后才能够教育好一国百姓。

《诗经》说：“让兄长和弟弟都欢乐。”兄长和弟弟都欢乐了，然后才能够教育好一国百姓。《诗经》说：“他的仪容端庄安详，成为四方国家的榜样。”无论作为父亲、儿子还是作为兄长、弟弟，都能成为榜样，然后百姓才会去效法他。这就叫做要治理好国家必须先要安定好家庭。

11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



《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诗》云：“节彼南山，维石，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

《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

是故君子先慎乎德。

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

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

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

《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

《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

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疾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进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灾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

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

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灾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译文】

要平定天下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在上位的人尊敬老人，百姓就会盛行孝道，在上位的人尊重长辈，百姓就会群起仿效，在上位的人救济孤儿，百姓就不会背叛他。所以君子的言行具有示范作用。

厌恶在上位的人的所作所为，就不要用同样的做法去对待下面的人；厌恶下面的人的所作所为，就不要用同样的做法去对待在上位的人；厌恶在我以前的人做的事，就不要用他做的事去对付以后的人；厌恶在我以后的人做的事，就不要用他做的事去对付以前的人；厌恶在我右边的人做的事，就不要用这样的事去和左边的人交往；厌恶在我左边的人做的事，就不要用这样的事去和右边的人交往。这就是所说的示范作用。

《诗经》说：“美好的君子啊，是百姓的父母。”百姓喜欢的他就喜欢，百姓厌恶的他就厌恶，这就是所说的百姓的父母。

《诗经》说：“高高的南山啊，峰峦险峻，显赫的尹太师啊，百姓都抬头把您仰望。”统治国家的人不可以不谨慎，如果办事出了差错，就会被天下人杀死。《诗经》说：“殷朝没有丧失人心的时候，行事能和上天的意志相符合；应该以殷朝的覆亡为鉴戒，守住天命并不容易。”这是说得到民心就会得到国家，失去民心就会失去国家。



所以君子首先要慎重修养好德性。有了德性才能拥有民众，有了民众才能拥有土地，有了土地才能拥有财富，有了财富才能供给日用。德性是根本，财富是枝末，如果将根本当作外，将枝末当作内，民众就会互相争夺。因此，财富聚集在君主手中，百姓就要流散，财富疏散给百姓，百姓就会聚集在君主身边。

因此，政令违背正理公布出去，百姓也会违背正理进行报复；财富违背正理获取进来，也会违背正理被别人夺去。

《康诰》说：“天命不会是始终如一的。”行为好就会得到天命，行为不好就会失去天命，《楚书》说：“楚国没有什么可以当作珍宝的，只是把善当作珍宝。”舅犯说：“流亡在外的人没有什么可以当作珍宝的，只是把热爱亲人当作珍宝。”

《秦誓》说：“若是有这样一个大臣，他没有什么技能，但忠诚老实，他心胸宽大，能够容让别人。别人有技能，就好像自己有一样，别人德才兼备，他从心里欢喜，不只是在口头上说说而已。这样能容让别人，一定能够保护我的子孙百姓，这是多么有利啊!别人有技能，就忌妒、厌恶，别人德才兼备，就压制排挤，使他不被重用。这样不能容让别人，一定不能保护我的子孙百姓，这是多么危险啊!”只有有仁德的人会把这种人流放到远处，驱逐到四夷居住的地方，便他们不能与贤人同住在国中。

这就是说只有有仁德的人能够爱人也能够厌恶人。发现贤人而不去荐举，荐举了而不能尽快使用，这是怠慢；发现不好的人而不去将他罢退，罢退了而不能流放到远处，这是过错。喜欢人所厌恶的，厌恶人所喜欢的，这是违背了人的本性，灾害一定会降临到他的身上。所以君子所有的高尚的德性，一定要忠诚老实才可以得到，骄傲放纵就一定会失去。



增加财富有条重要的原则，生产财富的人要多，消耗财富的人要少，干起来要快，用起来要慢，这样财富就会永远充足了。有德性的人用财富去完善品行，没有德性的人用生命去积聚财富。没有在上位的人好仁而在下位的人不去好义的，没有好义的人而完不成自己事业的，没有府库里的财富最后不归属君主的。孟献子说：“拥有用四匹马拉的车子的人，不应该注重养鸡养猪的小利，丧祭用冰的卿大夫家，不应该饲养牛羊，官做到有百辆马车的地位，不应该豢养收敛民财的家臣，与其有收敛民财的家臣，还不如有盗窃府库钱财的家臣。”这是说国家不应该把财富当作利益，而应该把仁义当作利益。

掌管国家大事的人只致力于财富的聚敛，这一定是来自小人的主张。如果认为这样做是好的，小人被用来管理国家大事，灾害就会一起到来。即使有了贤臣，也无法挽救了。

这就是说国家不应该把财富当作利益，而应该把仁义当作利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