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式》 : 唐皎然所撰之论诗专著。《诗式》之命意,本在示人以作诗之规矩法度,但所涉及的一些理论问题,具有较高的理论价值。皎然论诗,首标自然,要求诗歌创作以诗人的感受、情兴作为出发点,所谓“语与兴驱,势逐情起”,“真于情兴,尚于作用,不顾词彩,而风流自然”,以“但见情性,不睹文字”为“诗道之极”。因此,《诗式》对诗的声律、用典、对偶等问题较为通达。另外,皎然讲的自然,是艺术化的自然,他并不要求作者完全照抄客观景物或听任主观情绪的宣泄,而是自然不废人为。他不赞成“不要苦思,苦思则丧自然之质”的说法,认为“此亦不然。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取境之时,须至难至险,如见奇句;成篇之后,观其气貌,有似等闲,不思而得,此高手也。”主张“至丽而自然,至苦而无迹。”后来梅尧臣所谓“作诗无古今,唯造平淡难;”王安石所谓“看似平淡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都受皎然此说的影响。皎然还谈到了诗歌那种只可意会而难以言传的审美特质。如“至如天真挺拔之句,与造化争衡,可以意冥,难以言传”;“夫诗人造极之旨,必在神诣,得之者妙无二门,失之者邈若千里,岂名言之所知乎”?认为诗的极致是名言所不能道,而只能心领神会。当然,这个不可言传的“神诣”又是寄寓在艺术形象之中的,所以皎然又要求“假象见意”,通过对“境”的描绘来表现诗人的情兴。皎然的这些见解,对于意境说的形成起了积极的作用。《诗式》还论及诗歌风格问题。皎然将诗歌风格分为19类,其中属于思想内容方面的有贞、忠、节、志、德、诫、意等,属于艺术特色方面的有高、逸、气、闲、达、力、静、远等。在十九体中,皎然尤为推崇高、逸。这个划分和审美倾向直接影响了晚唐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此外,《诗式》以“取象”释比,以“取义”释兴,也颇见新意。
《诗式》流传本有一卷本和五卷本两种,世传多为一卷本,五卷本为清人陆心源《十万卷楼丛书》所收。今人李壮鹰有《诗式校注》,注解颇详,可资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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