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兮》

    《伯兮》 :

全诗共四章,每章四句。《毛诗序》:“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焉。”《郑笺》说:“卫宣公之时,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伯也,为王前驱久,故家人思之。”以《春秋》桓公五年载“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为据。但此说与诗意有所不合:郑在卫南,并非卫东,与“自伯之东”不合;《左传》所叙桓王伐郑,往来皆在秋天,并不“过时”;宣公伐郑在秋季,返师当在冬日,与“其雨其雨,杲杲出日”节令不合。郭晋稀据《史记》载穆公十一年卫孙良夫救鲁伐齐。《左传》成公二年载,夏四月卫孙良夫帅师及齐战于新筑,卫师败绩。六月,又与诸侯及齐师战于鞌。以为卫人出师宜为春末,返役必在秋初,既同诗中节令,又合于过时不返之意。更重要的是齐在卫东,和诗中地理方位吻合。

诗为思妇叙说对出征丈夫的思念。首章叙说丈夫的情况。首二句“伯兮朅兮,邦之桀兮”,叙说丈夫的勇壮杰出。伯,妻子对丈夫的称谓。朅,勇武之貌。邦,国,指国都内。桀,通“杰”,突出。第三、四句“伯也执殳,为王前驱”,叙说丈夫出征参战。殳,兵器的一种。王,旧说以周王为王。但据王国维《古诸侯称王说》详引金文,以为“古诸侯于境内称王,与称君称公无异”,则此处之王当指卫侯。

次章转向对自己行为的描述。第一、二句“自伯之东,首如飞蓬”,此言自从丈夫离开,诗人自己就不再梳洗打扮。第三、四句“岂无膏沐,谁适为容”,是补充说明自己不再梳洗的原因。膏,膏脂,用以润面。沐,本指淘米水,古人用以洗头。适,通“敌”,犹言配也。为容,打扮容貌。

第三章叙说思念丈夫之情。首二句“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朱熹说是用比法,即用自然现象作比喻,表现诗人事与愿违的心情。其,语助词,有期望之义。雨,动词。重叠言之,表示祈求降雨的迫切心情。杲杲,日出貌。第三、四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直叙即使痛苦,也要思念丈夫的心情。愿,情愿。言,语气词。甘心首疾,犹言首疾亦心甘。《郑笺》说:“我思念伯心不能已,如人心嗜欲所贪口味不能绝也。”

末章诗人叙说自己终因思念而“使我心痗”。首二句“焉得谖草,言树之背”,诗人叙说自己希望忘记相思,但又不可能忘记。谖草,《毛传》:“谖草令人忘忧。”故为忘忧草,谖,通“萱”。姚际恒以为《毛传》于“忘”下增“忧”字非是。“《考槃》‘永矢弗谖’、《淇奥》‘终不可谖’,皆训‘忘’。诗中本谓欲暂忘思伯之心而不可得,故思焉得能忘之草而植之北堂乎?”此说是。言,语气词。树,种植。背,通“北”,指北堂。第三、四句“愿言思伯,使我心痗”,言思念之痛。心痗,心痛。

该诗对后代闺怨诗在表现方式上产生了深远影响,如“自伯之东,首如飞蓬”,魏徐幹《室思》有“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宋柳永《蝶恋花》词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等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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