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巷》 :
戴望舒的成名作、前期代表作。首发于《小说月报》第19卷第8号(1928年8月)。因为此诗的流行,戴望舒一度被誉为“雨巷诗人”。最早的评论者叶圣陶曾称它“替新诗的音节开了一个新的纪元”,注重其在音乐性上的独特贡献,后续论者则对其诗质、诗形等多方面进行探究,论述了其价值所在。
诗歌通过“我”在寂寥空巷的雨中孤独地彷徨,等待结着愁怨的丁香般姑娘的描写,营造出忧郁、哀伤、凄清的如梦幻般的氛围,抒发了诗人的孤独、愁苦、颓废,以及对理想、光明等美好事物的期待与追求。“丁香”与“姑娘”的意象组合、“雨巷”本身意义的含混性、“我”与丁香姑娘关系指向的多重性,使得此诗的主旨自其诞生以来就言人人殊。这是因为,在诗人眼里,诗应该是“由真实经过想象而出来的,不单是真实,亦不单是想象”(《诗论零札·十四》),它是一种介于表现自己与隐藏自己之间的东西。而诗人对晚唐温李一派、西方象征主义诗人魏尔伦重朦胧、暗示、隐喻等诗学技巧的借用,使得诗歌在迷离恍惚间既表现了他自己,又隐藏了他自己,具有象征派的形式之美。
诗人对中国古典诗歌传统中丁香等意象的化用,一些惯用词藻的撷取,一方面使其情感因指向中国诗学传统而易于辨识,一方面却引发了论者们对这种情感抒写的警惕。“《雨巷》读起来好象旧诗名句‘丁香空结雨中愁’的现代白话版的扩充或者‘稀释’。……用惯了的意象和用滥了的词藻,却更使这首诗的成功显得浅易、浮泛。”(卞之琳《〈戴望舒诗集〉序》)因此,对诗人用“象征派的形式”所书写的“古典派的内容”,论者们各有所爱。诗歌运用重叠、复沓、回环等手法,制造出“一种回荡的旋律和一种流畅的节奏”。卞之琳指出,它们“确乎在每节六行,各行长短不一,大体在一定间隔重复一个韵的一共七节诗里,贯彻始终”(《〈戴望舒诗集〉序》)。论者们对其在建筑美、音乐美效果上的肯定,体现出他们对诗人与前期新月诗派之关系的重视。
然而,诗人当年很快就偏离了《雨巷》的抒写方式,对诗歌的音乐美进行反叛。其后来发表的《我的记忆》则标志着他反叛的完成。由此可见,《雨巷》是诗人的诗歌创作向现代诗派过渡的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