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 :
乌程(今浙江湖州)人。张维子。仁宗天圣八年(1030)进士。登第后,任宿州(今属安徽)掾。康定元年(1040),以秘书丞知吴江县(今属江苏)。庆历三年(1043),签判秀州(今浙江嘉兴)。作〔天仙子〕“水调数声持酒听”词,有“云破月来花弄影”句,盛传一时。皇祐二年(1050),受晏殊辟,为永兴军(今陕西西安)通判。皇祐五年,赴京受命,出知渝州(今重庆)。嘉祐三年(1058),知安州(今湖北安陆)。兴办学校,始集诸生,讲解六经。次年,改知虢州,未赴任,以尚书都官郎中致仕,优游于杭州、湖州之间,与蔡襄、陈襄、苏轼等名流往来唱和。神宗熙宁七年(1074)九月,与杨绘、苏轼、陈舜俞、刘述会李常于湖州,作《六客词》,为词坛佳话。
张先词与柳永齐名。晁补之说:“张子野与耆卿齐名,而时以子野不及耆卿。然子野韵高,是耆卿所乏处。”(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十六)张先词的内容多写男女之情,所谓“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行香子〕“舞雪歌云”)。大多感情真挚,表现手法细腻新颖。如〔一丛花令〕“伤高怀远几时穷”写闺阁女子的哀怨,有“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当时有“桃杏嫁东风郎中”之誉(范公偁《过庭录》)。
他特别善写物影,通过物影来表现景物的动态美和朦胧美,如“云破月来花弄影”“帘压卷花影”“堕轻絮无影”等,都是写影名句,因而得“张三影”的美名(陈师道《后山诗话》)。其他如“中庭月色正清明,无数杨花过无影”(〔木兰花〕《乙卯吴兴寒食》),也同样精美。
北宋张先所绘《十咏图》(故宫博物院藏)
他率先用词来赠别酬唱,如〔山亭宴慢〕《有美堂赠彦猷主人》、〔玉联环〕《送临淄相公》、〔定风波令〕《再次韵送子瞻》等,扩大了词的日常交际功能,在词体观念上提高了词的文学地位。他还开始用题序,将日常生活引入词中。有的词序文字颇长,有一定的叙事性,如〔木兰花〕词序:“去春自湖归杭,忆南园花已开,有‘当时犹有蕊如梅’之句。今岁还乡,南园花正盛,复为此词以寄意。”《六客词》词序也长达33字。缘题赋词,写眼前景、身边事,使词的题材取向逐渐贴近作者的日常生活,改变了以往词作有调无题的传统格局,也加强了词的纪实性和现实感。
此后苏轼等人的词大量用题序交代创作的缘起、背景,就是直接受张先的启发。所以,张先词被人视为“古今一大转移”(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一)。其词集《张子野词》2卷,有《知不足斋丛书》本、《彊村丛书》本。原有诗文集一百卷,不传,今仅存辑本《安陆集》1卷。浙江古籍出版社1996年出版有吴熊和、沈松勤《张先集编年校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