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志》

    《蜃楼志》 :

旧题“庾岭劳人说,禺山老人编”,嘉庆十二年刊本“禺山老人”作“禺山老子”。作者虽姓名、身世不详,但据罗浮居士序所说:“劳人生长粤东,熟悉琐事,所撰《蜃楼志》一书,不过本地风光,绝非空中楼阁也。”可知其人应有在广东的生活经历。

主人公苏吉士是一个受新兴资本主义思想萌芽影响,有朦胧的“自由、平等、博爱”意识的新人。出身于洋商之家,其父苏万魁为广州十三行商总。身上有一般纨绔子弟习气,但懂得克制。在父亲死后,子承父业,继续经商,不愿靠刻薄、欺诈敛财,将父亲所留高利贷及抵押债券付之一炬,平粜粮米,广行善事。他不愿做官,尽量与官府保持距离,凭借合法的商业经营牟利。好色但对女性能予以尊重。他的思想有初步民主主义和人道主义的印痕,但又未完全摆脱封建意识。

如果说苏吉士是新兴商人形象代表,那赫致甫则代表了封建保守官僚的腐朽、没落。他谋得海关关差美缺,靠讹诈勒索商人,中饱私囊,广蓄姬妾,卖官鬻爵,至第十八回被革职查抄,聚敛财富数额惊人。和他相比,乌必元只是个管理河泊所税务的小吏,贪污腐化,欺侮妓女,甚至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上官玩弄,卑污不堪。这二者是封建官场无耻者的代言人。这些“内蠹”使得本已千疮百孔的封建大厦摇摇欲坠。下层民众,受尽欺压被迫铤而走险,以姚霍武为代表的造反者揭竿而起,实是官逼民反。

小说采用双线结构,主线即是苏氏父子(苏吉士为主)的商业活动,副线则是姚霍武造反抗暴。最后是苏吉士被掠上山,却促成了姚霍武接受官府招安。两条线索交织,贯穿始终。假托明代万历(1573~1620)年间事,实则描写清代乾嘉间事。全书以主人公苏吉士(笑官)的成长经历为线索,描绘了清代乾隆末年至嘉庆初年这一特定历史时期以广州为中心的岭南地区社会生活图景。写出了政治的黑暗,吏治的腐朽,民风的浇薄。“太平盛世”表面的繁华已难掩内部的千疮百孔。

在人物塑造上,能够看到《金瓶梅》《红楼梦》的影响,从西门庆、贾宝玉、苏吉士三者,我们能够看到人物性格的延伸、变异。《蜃楼志》的创作略晚于《红楼梦》,它的出现,为我们对以《金瓶梅》《红楼梦》为代表的世情小说的考察,增添了新元素。从总体成就上说,《蜃楼志》不及《金瓶梅》《红楼梦》,模仿、因袭的痕迹过重,但亦有其自身价值。戴不凡先生曾经评价它:“就我所看过的小说来说,自乾隆后期历嘉、道、咸、同以至于光绪中叶这一百多年间,的确没有一部能超过它的。”这是较为公允的评价。

有嘉庆九年(1804)刊本,24卷24回;嘉庆十二年刊本,8卷24回;咸丰八年(1858)刊本,24卷24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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