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卫之音 :
“郑卫之音”在《诗经》中合为31篇,约占《诗经·国风》的五分之一。从形式来说,各国风诗,多是短小歌谣,而郑风、卫风中却有一些大段的分节歌,其音乐结构已发生变化;从内容上看,“郑卫之音”多表现男女之情,如《出其东门》《溱洧》等,这些都违背了儒家思想的中庸之道和“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音乐美学思想,因此被孔子认为是过分放纵的音乐,是与和平中正之声相对立的不合乎礼的音乐。《论语·卫灵公》一篇的“颜渊问邦”句里孔子语“郑声淫”,对郑声作了判断。
《礼记·乐记》载:“魏文侯问于子夏曰:‘吾端冕而听古乐,则唯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敢问:古乐之如彼何也?新乐之如此何也?’”后面子夏有大段的回答,子夏首先区分了乐与音的不同,古者为乐,新者为音,认为古乐乃德音,乐可以“祭先王之庙也”。子夏对乐的看法秉持了儒家的观点,强调了礼乐的教化功能。对于新乐,子夏认为:“郑音好滥淫志,宋音燕女溺志,卫音趋数烦志,齐音敖辟乔志。”即这4种音乐“害于德”,祭祀中不用这些音乐。
儒家很重视音乐的社会功能,将音乐作为治理社会的重要内容,与礼并重,有时连称礼乐、制礼作乐。“颜渊问邦”一句就体现了孔子把对音乐的选择作为一项政治内容。《乐记》中亦云:“郑卫之音,乱世之音也。”由此可见“郑卫之音”是不符合儒家礼乐教化治国思想的,也是不符合儒家艺术标准的。“郑卫之音”遂成为靡靡之音的代名词。后代儒家常将自己反对的新出现的流行音乐称为“郑卫之音”,扩而言之,又把一些淫靡的文学作品也叫做“郑卫之音”。总之,在儒家辞典里,郑卫之音是淫靡的音乐和文学作品的代名词。如王充《论衡·谴告》说:“秦缪公好淫乐,华阳后为之不听郑卫之音。”《颜氏家训·文章篇》也说:“吾家世文章,甚为典正,不从流俗。……无郑卫之音故也。”
然而,“郑卫之音”出于民间,反映了民间的真实生活,朴实意切、活泼欢快,其强烈的生命感对依附于礼教的雅乐形成了强大的冲击力,因此在某种程度上“郑卫之音”是一种发展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