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 :
一首抒写爱慕、思恋一个人却不可得的诗。至于这个人是谁,历来论说纷纭。朱熹《诗集传》:“言秋水方盛之时,所谓彼人者,乃在水之一方,上下求之而皆不可得。然不知其何所指也。”关于创作时间,《诗经分期断代校正》分析以为,《国风》常例是凡录一地之风,总体依时代先后排列,先录与该地政治有关之诗,次录其地表现民风民俗之诗。表现政治状况之诗多有具体时代可考,而后者则多为流传已久之诗,其创作时间虽已不可考,但至迟应当产生于载录时代之前。按此则姑系于秦襄公(前777~前766)时代。
全诗三章,每章八句。首章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起兴,展开一幅深秋凄清的晨景画卷,营造出一种让人触景生情的氛围,引发诗人在此情此境中的情思。接着“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把看似虚幻之地拉近,仿佛置于眼前,可在此时却又笔锋一转,“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虽然看似近在眼前,但却可望而不可即,纵使上下求索,也是道远路阻,不可到达。《诗经注析》评价说:“全诗不着一个思字、愁字,然而读者却可以体会到诗人那种深深的企慕和求之不得的惆怅。”
全诗采用重章叠韵的手法,每章句式、内容相似。方玉润说:“三章只一意,特换韵耳。其实首章已成绝唱。古人作诗,多一意化为三叠,所谓一唱三叹,佳者多有余音。此则兴尽首章,不可不知也。”每章前两句除了有起兴的作用之外,还点出了诗歌描写的时间和地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层层展开,从晚秋清晨霜重露寒的“白露为霜”,到旭日初升,霜露渐渐融化的“白露未晞”,再到阳光照耀,露水将干的“白露未已”,诗人的愁绪也在这种时间的流转中愈发清晰和浓重。
秦人尚武刚猛,故《秦风》多乐战好勇之诗,但这首诗空灵缥缈,神韵悠长,不仅在《秦风》中,即便在整部《诗经》中也是十分别致的佳作。方玉润说:“此诗在《秦风》中气味绝不相类,以好战乐斗之邦,忽过高超远举之作,可谓鹤立鸡群,翛然自异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