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水上检疫 :
(甲)海港之检验
(一)安东
宣统三年正月十七日,兴凤道赵臣翼以由烟台来之万成源轮船,载苦力数百,于十五日在大孤山进口,烟台系鼠疫流行之地,即饬庄河王丞、孤山张管带、陆巡检令该轮停泊口外七日,以防传染。一面派丹国医生登轮检验,并令客商货物概在船内留七日。后有病者,设所隔离医治,无病者给照放行,并饬王丞速预备饮食等项及设隔离所、临时病院。电请转电山东巡抚,转饬东海关道,速禁止轮船交通,以绝疫源。当以烟台已经染疫,自以禁止登岸为是。正月初二日,有日轮永田丸装载苦工至烟台,为其阻回。此次遽运至大孤山,禁阻亦无不可,所请在口外停泊七日及派丹医往验,自可暂行照办,但七日内如有疫死或染病之人,则须令全船载回,不应再令登岸,无庸设所隔离。奉省只该处尚称完善,若稍一大意,将来蔓延,咎有攸归,后悔无及。此亦各国通例,并非苛待。即电请东抚速禁止续来苦工,并电安东道庄河厅遵照。旋于十九日据兴凤道电,已接东海道电告,禁止万成源轮船出发矣。
正月十九日,兴凤道以时值春融,航路亟宜断绝,以免疫气传染,请速电山东巡抚严禁沿海各口轮帆各船出口北来,以为正本清源之计。当即电告东省重申禁令,并饬兴凤道禁止载苦工之帆船登岸。
正月二十一日,外务部电告,现在疫症流行,凡由山东沿海一带小轮民船至大孤山者,须先往安东验明给照,方准放行,无者其所载客货不得登岸。当以山东小工出关以赴俄境路矿工作者占十之八九,现俄国已严禁华工入境,此辈远来,无谋生之路,转致流离失所,且出入疫区,生命危险,故再电致直、东两省,禁止小工续来,并饬沿海各地方官严为阻截,不准登岸。况烟台等处已发见疫症,奉省惟安东一隅尚称完善,若稍涉大意,将来蔓延,后悔无及,不如再告直、东两省,转饬各海关绝对禁止小轮民船装运小工北来,以维大局而免后患。即于是日据情电告外务部。
二十四日,以水上防疫办法现虽严禁各船入口,仍应一面建设大隔离所,俟一切设备告成,方可准令登岸,照章入所留验,庶于防疫大局、营业生计两无妨害。惟沿海一带口岸甚多,若处处设所检验,备多款巨,势难办到。亟应指定地点,其非指定之处,一概不准进口。当即电饬兴凤道酌办。旋于三十日据兴凤道电覆,安埠为东边各州县出入要口,开冻后由天津、烟台等处来船极多,若水上防疫将轮帆各船一概拒绝,大连口岸装载如故,将营业驱迫赴连,于东边财产生命关系甚巨。兹会同税司议定水上防疫办法如左:
一、安境自东沟迄沙河,沿途港湾皆可进口。现拟指定大东沟为防疫地点,轮帆船在口外停泊,由海关派人验明,自离港日起扣足七日,验明无疫,给凭入口。在大东沟设隔离所、病院及疑似病院,以备轮帆客商治疗及隔离之需。
一、风船出发日期无一准凭,难于扣算,请电咨东抚转饬各州县商会或自治会,遇有帆船出发,给以出发文凭。若行程过七日以上,至东沟验明健康,即可放行;否则无论健康与否,均扣验七日,以免含混。
二月初四日,据兴凤道电禀,与侯税司、日本领事商订中日合办水上防疫规则十二条:
一、鸭绿江检查出入船只,归清国朝鲜海关担任;
二、从发疫地所来船只,在多狮岛及大东沟口外停泊,以待检验;
三、以上船只,由其离港之日起共七日在口外停留,然后消毒;
四、已经隔离消毒之船,由两国官宪发给放行执照;
五、验看放行执照,在龙严浦及三道浪执行;
六、大东沟检疫归该地税司监督,多狮岛归新义州海关长监督;
七、所有办事人员及医生,由两国监督派遣;
八、巡逻海路,须乘坐小轮船;
九、消毒船所用人员及费用,事后互相负担(按此条后经兴凤道电请自办取消);
十、有疫病发见之船,使其停留中流;
十一、禁止进口之货,以堪为疫病媒介者为限,细目临时协议。
此项规则,税务司已电告总税司,日领事亦已报告其防疫本部。大东沟开冻在即,应请核示遵办。至水上防疫检验稽查,非轮船万难着手,乞拨款渔业保护轮船及沈辽河大小轮船,以资应用。当即电请外务部核示。初六日,奉部电照准施行,并由海军部派海容舰助理巡防。
初六日,兴凤道以安东侯税司奉总税司电开:海参崴、哈尔滨等口官员,无凭照者不准进口。各口下等社会工人等,如无各口医员执照,亦一律不准进口。惟电文仅指海、哈两处,烟台等地有疫口岸究应如何,请电示办法。当电饬其来自有疫口岸者,与海参崴一律办理。
十三日,兴凤道电禀安东侯税司,议定烟台、龙口为有疫口岸,来船由离港日起在大江口外停泊七日,查验消毒后,给照放行。天津、秦皇岛、营口、大连等处为疑似口岸,来船检验消毒,亦即放行。如载有苦力,须在离港原口隔离五日,发给消毒凭证。无原口凭证者,照有疫口岸办法,仍须隔离七日。当以大连已为无疫口岸,上海各处亦皆承认不得再以疑似论,营口一埠始终未发见疫症,亦应视为无疫口岸,电饬兴凤道与税司商酌更正办法。旋于十五日据兴凤道电覆,据侯税司声称,大连前本发疫,营口与沈辽接近,故皆同为疑似口岸。上海虽承认两处为无疫口岸,而章程所载,凡大连等处前往船只,其防范较安东章程尤严,碍难遽事更改。
十七日,以沿海口岸纷歧,轮帆各船随处可进,多处设备非计,一概禁绝亦非计,应指定地点,择要筹备。营口已指定娘娘宫、天桥厂二处,其非指定之地一概禁止进口。兴凤道所属凤、庄两属,亦应指定一处为准令进口之地,一面派医检验。查大孤山往年进口船只较多,应否即指定该处,抑在大东沟检验后,再赴孤山装卸,当即电饬兴凤道统筹酌定,以便通告直东各省。旋于十八日据兴凤道议定,东边海口计自庄河之碧流河起,东至凤凰之北井子止,沿海三百余里,港汊分歧,帆船处处可入,除轮船只准在孤山进口,若开赴孤山等处,须在东沟验明无疫,方许前往。庄河属则指定庄河、孤山、大青堆子三处,凤凰属则指黄土坎一处为帆船进口地点。以外各口,均不准外来帆船拦入。当即据情电咨直、东各省,转饬沿海各州县查明办理。
三月十四日,北京、天津、保定、沟帮子、奉天、营口各防疫医员会议海上检疫办法如左:
第一款 凡由直隶、大连搭坐轮船或帆船前往满洲口岸者,准其进口,惟须经医官检验。此款以两星期为限,限满停止。
第二款 凡由山东出口轮船、帆船之来满洲口岸者,俟经山东巡抚正式声明该省疫气全行消灭一星期,始准一律进口,不加限制。
第三款 现订定候验日期改为五日。此五日期限,连在船行程日期计算。其自山东搭轮前来满洲之小工,即照此办理。
当经外务部照会邮传部、民政部、直隶总督、山东巡抚赞成施行。
十五日,外务部电告日本公使,据驻奉日本领事电称,安东、芝罘等处对于旅大船客,非有该处隔离五日或七日之证明书不准放行,天津、上海亦然。现旅大租界已无疫症,人民均属健康,官家办法周密,无施行隔离检疫之理由,证明书亦不能再行发给,营口亦与前述地位相同。请转饬各港,凡自旅大连营及其他满洲诸港开往船客,仅行检疫,其余条件望一并撤销。当以事关全局,奉省办法自未便与天津、上海等处歧异,电请外务部与总税司商定,并饬兴凤道议覆。嗣据兴凤道核议,旅大、营口等处来船仅予检疫,不行隔离,并无各口验明证书,恐有他口船只夹杂其间,殊于机关有碍。当集税收司等一再磋议,拟定变通办法三条如左:
一、营口、天津、秦皇岛、大连、旅顺现均作为无疫口岸,惟山东烟台各口疫尚未消,不在此列,应仍照旧章办理。
一、以上各无疫口岸开至本埠轮帆等船,均由各该税关发给全船健康证书,注明船员及搭客人数,声明均系本岸客人,并无船过船之客。到埠后由检疫医员查验相符,立即查验放行。如无证书之船,仍照旧章办理。
一、安东本系无疫口岸,各该口亦应将本埠开往之船改照现章办理,以昭公允。如各口不肯承认,本埠亦碍难改章。应俟各口复到是否承认,候示遵行。
并于十九日奉外部电,此事前接直督、鲁抚复电,已饬各关道遵办,并准直督电称,旅大、营口及满洲诸港船舶但给健康证明书,勿用检疫隔离字样,已分饬查照等语。各该省既只行检查,不用隔离,奉省似应一律照办,希酌核电覆,以便转覆日使。当以直督原电既称满洲诸港,安东自己〔已〕包括在内,由该埠开往各处之船,各该口是否改照现章办理,仍请外务部示覆,以便转饬关道遵照。
三十日,兴凤道以留验轮帆各船已无发见疫症情事,议将旅顺、大连、天津、秦皇岛、营口等处开来船只,仅于到埠后由医员验明,无病立即放行,病即送医院疗治,其余条款一概取销。惟烟台船只暂照旧章执行,仍候一二星期后体察情形再定。缘隔离章程,商民殊苦,而以在船隔离为尤甚。船上本无火食,又不能听其登岸自购,一遇风雨,所购食物或不能及时送至,全船即须忍饿,实为可悯,糜费用款犹为小事。应及早弛禁,以利交通而维商业。前议由海关发给全船健康证书一条,应毋庸议,亦不必俟其电覆,以免迁延时日。拟即饬知凤、庄两厅及东沟防疫事务所,于下星期一律遵照实行。当以旅顺、大连等处久已疫净,各来船自应免其留验,烟台疫气消灭,亦应弛禁,以利交通,即于四月初一日电饬兴凤道,转饬凤庄、两属,即日实行。
(二)营口
宣统三年正月十九日,锦新道周长龄以营口海港解冻后,天津、烟台、龙口、秦皇岛、大连等处来船,按照定章,均应留验调查。津、烟、龙三处来船,在开河两月之内,约来营口行旅小工一万二千余人,过营赴北小工行旅约九万四千余人,按日平均计算约一千七百余人,照章隔离七日,须容积达一万二千人。而以秦连两处来船装运居多数。初议令各船到港留验七日,再准登岸,嗣经税务司各医官及轮船公司经理人协议在船留验,本无不可,惟尽属小工,不服理论,必骚扰滋事,万办不到。似以择地建设一能容一万二千人之隔离所及病院为宜,电请核办。当即电覆,山东苦工无论来至何处,应一律禁阻,已电致直督、东抚禁止续来。嗣后凡有轮船帆船装运苦工入口,一概不准登岸。
正月二十八日,锦新道周长龄协议禁止苦工登岸,固为上策,惟营口开冻后照常贸易,应运输扛载之用,须由烟台、龙口轮船来万人,应河岸驳卸之用,须由大沽火车来二、三千人。现开冻在即,驳工用急。查大沽无疫,拟准先进大沽车来苦工。其烟龙轮来苦工虽亦需用,惟限制极难。难在当地者,既不禁止,不能仅进营工,不进过营北往之苦工;难在轮船者,不能仅装营工,不装过营北往之苦工。种种窒碍,无法分办。人命究较商务为重,三省又只有营口等处完善,拟将烟龙轮来苦工暂行禁止,俟开河后随时察看情形,再行酌核妥办。特据情电禀,当以船载小工,虽暂禁北来,为商务生计起见,势不能长此绝对禁止,自以留验后准登岸为扼要办法。锦新道前议拟建设大隔离所办法,所见极是。现在开冻在即,此项工程亟应赶办,方免临时措手不及。特电饬锦新道迅速择地建筑,并将筹办情形具报。至开河驳工用急,拟先进大沽车来苦工办法,大沽虽无疫之地,然设有烟龙等处小工先至大沽,复由大沽来营,何以辨认?是办法殊未完善。该埠如需工甚急,应定为车来者隔离留验七日后方准进街,船来者隔离留验七日方准登岸。俟设备完全,即烟龙轮载小工,亦可一律办理。
二月初八日,以开冻期近,帆船势难一律禁止入口,沿海岸线西至锦州,东迄盖、复、庄,延长数百里,可以登岸之处甚多,亟应择要指定地点派医检验,其非指定之地概行不准进口,并于海面派轮梭巡。安东办法,系于大东沟检验,凡轮船、帆船先在口外停泊,候验自离港日起扣足七日,验明无病,给凭入口。锦新道所属各处能否仿办,当即电饬会同税司妥为筹定。嗣据锦新道电复,以非税司权力所及为词。复于十二日电饬锦新道云,锦、盖、复均该道设关处所,虽税司权力不及,该道固无可推诿。况各海口势难一律禁止帆船,若委之地方官,医员不得人,设备不完全,必有名无实。内地不防,商埠安能完全?速查明沿海各口每年出入船只及人数,何处可设所检验,何处可停止帆船进口,迅速电覆。旋据锦新道议定营关内地各海口分关所在,检验办法如左:
一、锦县天桥厂、马蹄沟两处,宁远界常山寺、钓鱼台两处。四口地均毗连,每年进口船只以天桥厂为最多,余口各仅十只,各口距天桥厂至远约五十里。
一、盖州界西河、熊岳二处,复州界娘娘宫、松木岛、煤窑三处。五口地均毗连,每年进口船只以娘娘宫为最多,余口各仅三十四只,各口距娘娘宫至远约三、四十里。
以上两路九口,统行禁止不可,统设检验亦不易,只有以来船多少、税口大小、相距道路远近,酌定检验地点。锦宁一路拟以天桥厂为检验地,盖复一路拟以娘娘宫为检验地,其余各口一律禁止。各口船只多来自烟、津,尽运货物无搭各〔客〕,每船舵工十人至二十人不等,拟两路各派一医一司前往办理。即以原船留验,兵警由地方拨助,夫役就地雇用。当即电覆,所拟办法甚妥,开冻在即,迅速筹备。
初九日,锦新道以大沽驳工各工头已招集待运,此项驳工多至三千,若准急运,无法留验,只可缓运。现据路局查复的确大沽无疫,亦无别处苦工混杂,如蒙准行,拟派医随车检验,定专车分三次运进,特电请核夺。当交防疫总局与防疫会会议议定,即于十一日电饬周道,云驳工进口办法,应先期由该道派西医往大沽考查,是否确系无疫地点,三千人是否均无疫病,再准北来。进口时仍应如何分别检验,以免营埠波及。嗣于十六日据该道电覆,大沽驳工,当电天津防疫总医官屈道并路局医官代为考察,检验确实无疫,并允按名代为验明,均无疫病,方准上车。今定明日专车先运八百名,仍饬西医达利至沟站等候,随车复加检验,确实无疫,始准进埠。续运后批,亦照此办。
十一日,山东巡抚以山东人赴奉,已由烟台留验七日,发给执照,营口是否免再留验七日,电请查示。当以烟台既留验七日,如有西医执照,到营口自可不再留验。其由奉赴烟者,亦电照此办理。即电请东抚行海关议定见覆,奉省亦饬营口道会议。嗣于十五日据锦新道议覆,烟台来船,如在烟已留验七日,给发执照,到营后准可免验,随验随放。惟营船去烟亦应照此办理,且诊断执照必以西医为凭。如山东允准并请电商南北洋,营、奉、兴、津、沪来往船只,亦照此办,并饬津、沪两关核准,以昭一律。当以营口系无疫地,船往各口,不能照烟台来船一律办理。所议烟台来船,如在烟留验七日,给发执照,到营后准可免其留验,随验随放,办法似未尽善。缘东省于出口留验一节恐难办到,不如于进口时从严取缔。至他处无疫口岸及疑似口岸来船,亦宜分别酌定办法。查安东系于大东沟检验,议定烟台、龙口为有疫口岸,来船由离港日起在大江口外停泊七日,查验消毒后,给照放行。天津、秦皇岛、营口、大连等处为疑似口岸,来船检验消毒,亦即放行。如载有苦力,须在离港原口隔离五日,发给消毒凭证。无原口凭证者,照有疫口岸办法,仍须隔离七日。营埠自应仿照办理,以免事出两歧。究竟有无窒碍,当电饬锦新道迅速商酌具覆,以便通告各省。
十九日,锦新道议定营口检疫办法,定天津、大沽、烟台、登州、龙口、秦皇岛为有疫港,不分疑似港。兹将会议办法择要列下:
一、来船装客及苦工,均在本关指定检验界内停泊,候验船客及苦工收入留验所留验七日,船货消毒放行。船上人等不许登岸,听医官随时上船检验。
一、留验所未设备以前,各船暂不装客及苦工。
一、来客经该港检疫西医诊验七日,持有健康证照,免其留验,仍检验无疫始放。
一、来船装货不装客,免留验,仍检验消毒始放行。船上人等不许登岸,听医官随时上船检验。至无疫港来船,照常直进。
此项议案系照营关向章加严定议,安营情形不同,故难仿办。
并于十八日准东抚电覆,据东海关道核议,营口留验所尚未竣工,此间小工应暂候示再往。但不知大连、安东是否亦如此办法。又闻奉省各关留验,专保本口,不能顾及出口,是由奉来东者概不留验,亦无执照,任其沓来,殊为可虑。望再饬营口、安东、大连各关明白具覆,烟疫确见消灭,留验放行后决不致贻累邻省。当以烟台疫气虽云渐消,终未净绝,奉省疫起以来,以全力防救,始获微效,若烟台帆船骤与弛禁,不加留验,深恐一处疏失,百备具废。现因奉省沿海口岸过多,势难处处设备,已指定营口、大东沟及锦州之天桥厂,复州之娘娘宫,庄河厅属之庄河、孤山、青堆子,凤凰厅属之黄土坎为进口之地。烟台来船检验后,由西医发给执照,自离港之日起扣足七日,验明无病,应准其登岸。其非指定之地,应不准进口。特据情电请东抚及直督转饬沿海地方官,确切查明,先期示谕,其并无西医处所之来船,由地方官或关卡给予印单,载明出口月日,以凭查验。如此办法,庶于防疫、营业两无窒碍。旋准东抚电覆,已饬东海关道照办。
三月初二日,山东巡抚电告胶州、德州、烟台三处,己添设留验所,每处可容二三千人,烟台可容五千人,专留验出关小工。无病给照放行,照内用洋医签字,以昭凭信。
初九日,复准山东巡抚电告,据东海关税司言,小工出口留验,麇聚甚险。照章一人有病,同所须接扣留验,恐无出口之期,且小工于同行分班留验,难免在外守候生事。现拟办检验,由医验明无病,准出口到奉,再任留验,彼此有益。当以烟台一带外人均认为有疫地,出口小工若未经留验,由医员给予无病执照,奉省万难准其通融进口。非故存畛域之见,缘奉省疫染,幸而刻期扑灭,安东、营口两商埠幸未波及,然已焦头烂额,财力亦万分不支,若来自有疫地方者再准进口,万一再有疫染,地方糜烂将不可收拾。如税司原议谓小工麇聚甚险,到奉留验,何独不然?况未出口时照章留验,应予隔离,此室之人不准与他室往来,一人有病,不能全所扣留,若出口时不留验,全船千数百人,一有疫病,概不准其登岸。为小工计,为商业计,非各口自行留验,不能保公安。仍电请山东巡抚守定原议办法,毋稍通融。
十四日,锦新道电禀,锦州庆丰厚等船禀称,直隶民食不足,粮船急待装运。前疫盛时将东海口(即马蹄沟)停止进出,统由西海口(即天桥厂)装运。西海口向装油粮杂货,东海口向装粮食,现直隶疫气己灭,拟将锦宁一带之马蹄沟、常山寺、钓鱼台及盖,复一带西河、熊山煤窑、松木岛等口,遇有外省无疫各埠及直隶船只,准其进口,其余山东各口来船仍暂禁止。至天桥厂、娘娘宫两处,遇有外省无疫各埠及往来直隶船只,亦请一律准其出入,免予留验。当以烟台以外各口皆无疫地,帆船自应准其出入,毋庸留验。惟渔汛期近,检验烟台往来之渔船,须调用渔业保护局兵轮任之。俟规定章程,再饬知锦、复等处海口帆船检疫所,一并归并渔业局、兵轮兼办。择定烟台来船必经之处,派兵轮驻守,以便拦验,无疫者给照放行。经一验之后,无论驶往何处,均验照准其登岸,似较在娘娘宫、天桥厂等处留验尤为扼要。并于二十一日核定检验办法,于西河套、鲅鱼圈、望海寨三处择定地点,设留验所。凡烟台来船,须于三处停泊,候验五日,给照放行。并规定十五条办法如左:
一、因山东烟台地方疫气尚未扑灭,难保不由水路流播他处,应在各该海口择要设检疫所查验渔船,以防传染。
二、应在西河套、鲅鱼圈、望海寨三处海口以外,指定地点,作为待验所。
三、应设大小轮二三艘,以备每日按指定时刻送医官前往待验所,查验船上之人。
四、所有由烟台地方来之渔船,须先泊在待验所,俟医官查验五日,如确无疫病症者,即发给凭照,始准放行泊岸。该凭照俟船离岸他往时,即交还泊船处司事,送检疫所缴销。其非由烟台来者,概予免验。
五、检验之时刻,每日一次。
六、渔船泊岸,应指定一处,以便派医查验有无疫病发生。
七、渔船泊岸时,管理泊船处司书、警兵等须询明有无检疫所凭照。如无凭照,不准船上之人登岸,并令其离开,即赴待验所听候查验。
八、渔船泊岸时,未经验明有无凭照之前,所有岸上之人不得下船。
九、沿边一带向有渔船泊岸之处,应派警兵轮流稽查,以防偷越。
十、应设临时病院一处,收容染疫者。该病院拟在检验所外另觅房屋设立。
十一、应设隔离所一处,收容与染疫同船居住之人。该所拟另觅房屋设立,抑或附设在检验所内,惟必须分立门户,隔离院壁,方为合宜。
十二、如在船上验有染疫者,除立将该病者送至病院,其同船之人送隔离所外,即将该船并所载各件照章消毒,过七日始准放行。
十三、检验所员司、夫役、军营等名数,临时酌定。
十四、检疫所内设医官员司办公处、宿舍暨厨房等室。
十五、检验所、病院、隔离所暨泊船处,均应警兵守望。
二十日,以山东烟台各口疫尚未净,应仍照旧章办理。其他各口如天津、秦王〔皇〕岛、大连、旅顺、安东等处船舶,应检验放行,电饬锦新道遵办。
二十三日,奉外〈务〉部电饬,将防疫医员会议改订水上防疫章程公布实行,以利交通。(章程见前海港检验安东篇。)
二十五日准东抚电,东省疫尽,青岛留验所已裁并,烟台及山东各海口轮船、民船驶赴各省海口,悉遵议定防疫章程办理,概免留验。
二十七日,以烟台疫灭,将山东来船一律弛禁,并于四月初二日将鲅鱼圈等处留验事宜一律取销。
(三)国际海港
宣统三年正月二十四日,外务部以时值春令,北省各海口乘轮出口工人甚多,须在出口之先查验,以免传染。特饬总税务司酌拟办法,并照会英国驻京使臣朱大臣、俄国廓大臣,如左:
一、检验华工由中国经海路前往俄国海滨省一节,本部本拟凡自中国北省海口乘轮出口之三等舱位置统舱搭客,于未上船之先及船未开行之先,应由本口卫生医官检验,果系无病之人,方准出口。其在何时何处检验,应由该口管理卫生官员与该口轮船公司酌定,并将此节加入天津、(秦皇岛)、牛庄、烟台、安东各口现行检疫章程之内。业经照会领衔英国朱大臣,商请各国大臣公同认可。此法一经施行,所有海口前往俄境工人自己〔已〕包括在内。
右项于正月三十日议定实行。
(乙)江河桥验
三省江河贯注,应举行之水上检疫,所在皆是。惟满洲里疫发于宣统二年之九月,至宣统三年三月而疫灭,其发生及消灭时期皆在三省江河冰冱时期。交通上之检查本无可述,惟疫尸遍地,积及河滨,扫除廓清,殊非易易,而以松花江为甚,黑龙江次之,呼兰河又次之。
(一)松花江
第一项 创设原因
松花江发源长白,经流吉林界域,湾环三千余里。从吉林府属有疫地至临江入黑龙,混同两江汇合处,亦二千余里。经过府厅县,如吉林、舒兰、榆树、德惠、农安、新城、双城、滨江、阿城、阿城、宾州、方正、依兰、桦川、富锦、临江等属,路线长或数十百里至六百余里不等,而双城为重疫地,又有拉林河由五常越境入江,其河南岸属新城,左右皆疫地,至松花江对岸由肇州、大赉至黑龙江岸系黑龙江省属,于疫祸同一关系。民间抛弃疫尸,所在皆是。江河冰冻,夷为坦途,空旷无稽,灭迹较易。而吉林水上警察尚在筹办时期,若非及时防检,则水上弃尸春融化冻,流毒将不胜言。由是一再电商办法,饬滨江道就近妥议,并饬沿江各属竭力筹办,而松花江检验之事成。(关于轮舶检疫详下段黑龙江。)
第二项 分期办法
(一)封冻期 饬沿江各属于该管地面派警分段检查,江岸、江心有无弃尸,查获照章深埋或火葬,毋稍疏忽。
(二)开冻期 饬各属制备三钩、长杆或船只,就江沿湾曲处设岗驻守,轮班看视。遇有流尸,即行打捞,俾无遗孽。
第三项 因地组织
(一)吉林府 府属松花江由桦甸县界入境,至省三百余里。由省下至舒兰县界一百五十里,由防疫局饬检查弃尸。队官加募马巡十名,于江流上下划分九段,每段驻马巡一名,专查江岸水流有无尸棺浮弃等事。报称陆〈续〉搜获二十八具。
(二)舒兰县 县属松花江自四家子入境,至老河身出境,计程五十五里。由防疫局饬乡巡第二区区官派警分段检查江岸、江心弃尸。开冻时备渔艇两艘,派警分段驻瞭。见有浮尸,或放艇,或就湾曲处捞取。
(三)榆树厅 厅属秀水甸子、五棵树一带滨临大江,由防疫局会同警务公所前往该处一带,暂雇组织水上警察,以便打捞尸身,验视行旅。
(四)德惠县 德属松花江上自半拉山子入境,下至红石磖子出境,长百余里。由防疫局募水巡二十名,于封冻期内分段梭巡江干,开冻后雇船巡驶,打捞疫尸掩埋。
(五)农安县 县属沿江与新城交界之任家店、榆树交界之三道沟等处,原设有水巡。此次防疫局于两处均设防卡,并饬随时搜查弃尸。时值开江,严饬水巡并添派巡警于沿江上下分段梭巡,并酌雇壮丁,以备随时打捞掩埋。
(六)新城府 新郡三面环江,线长六百余里。松花江上游自府治乌金屯入境起,由李家图子至达子沟二段,北岸属新郡;由达子沟至三汉河,江身向北折流,东岸属新郡,西岸属蒙旗。该处原系夹荒,人烟寥落,东西两岸即由新郡办理。由三汉河转西而北至上代吉,由上代吉迤东至拉林河,东界双城黑沙图子,两段南岸均属新境。由防疫局体察形势,扼要于乌金屯、李家图子、三汉河、上代吉、三家子、珠尔山六处渡口,每处雇渡船二只、渔户八人,分班昼夜梭巡江岸。以五十里为一段,每段派马巡四名,率领船只巡查,遇有漂尸,即行打捞焚埋,节节截搜。
(七)双城府 双郡松花江,自新城界黑沙图子入境至四方台哈埠界,一百八十三里。拉林河自五常府界入境,至江三百十五里。由防疫局邀集绅董筹议,于松花江派总理一员,扼要于板子房、葛家崴子、长沟子、四方台等处,各设检验所一处。拉林河派总理二员,分段办理,扼要于正白旗屯口面、厢黄旗头屯、厢蓝旗头屯、韩家店、磖子屯、板子房等处,各设检验所一处。共设检验所十处,每所派正副委员及医官各一员。每三十里募救急队十名,队长以该管区巡长警能干耐劳者兼充,受检验所指挥,发给循环簿,督令各队兵于所管段内江面、河面及两岸循环搜检。遇有弃尸,立报明烧埋,不准有一尸暴露。据报江防搜获遗尸一百三十四具,河防三十六具。开冻时即添雇船只,责令认真打捞。
(八)滨江厅 哈埠左近,由防疫局派邮船局水手十名稽查,并饬巡警、马队梭巡。于辖界相距三十里之水旱路,搜获弃尸二百余具。
(九)阿城县 县属一、二、三区滨临松花江,每区设一江沿巡警分所。一区驻距江二里之王家窝棚,二区驻距五里之萧家店,三区驻距江半里之图河子屯。各派预备巡警二十名,救急夫二名,小船一只,责令梭巡江沿江面,检查未埋尸棺,并预备开江后捞取上游流尸,随时火化,以绝疫根。
(十)宾州府 宾境沿江一带,该局两次派员稽查,并无弃尸,惟沿江地面甚宽,防范必期周密。添招马巡三十名,分为五段,于老山头、满井、猴尔石、新甸、摆渡河等处分配梭巡,并令开冻时随时认真找捞,使无遗毒。
(十一)方正县 县属北滨松花江二百余里,对岸大通县属二道河疫势甚盛。由防疫局择要在黑河、口川两处添设检疫所,招马步队沿江往返巡逻。计搜出江上及对岸遗尸二百余具。又设沿江捞尸卡六处,制备钩杆,派队驻卡守望。见有上流浮尸,立即打捞。其与依兰接界之处,则与之会巡,又时指派绅董轮流巡察。
(十二)依兰府 依兰沿江一带,封冻期内,防疫局已设江道检疫等所,检查由哈埠、阿城拉货车辆,并饬游巡队会同警兵,分段巡逻。遇有遗尸,即行报告,派员督饬掩埋。开江以后,于各渡口设立专雇卡工,捞葬顺流遗尸。
(十三)桦川县 县境东界富锦瓦里霍廉,西界依兰山音窝坑,松花江之在该县共延长二百一十余里。由防疫局在该处格吉、蒙古力、苏苏屯、瓦里霍廉等地分四段,饬城乡各区筹拨马步长警十六名,按照指定江段分驻,不分吉江畛域,挨江切实检查,遇有弃尸即时掩埋。开冻时,责令按段轮班打捞。
(十四)富锦县 县境原无疫症。沿江一带,该县于开冻时饬马步警分段梭巡,并备钩杆,打捞上流浮来尸具。
(十五)临江府 该府于江沿设局,招募水手队十二名,计队长一名,水手十一名,驻府城及城西上游、城东下游三处。夹以游巡马队六名,并备长竿、钩叉及拖尸扒犁,责令该队等分班上下梭巡,免贻邻疆口实。
第四项 检疫之结果
此次因江河检验而知水上巡警之必要。查松花江流域数千百里,民船、木排沿江浮泊。自开通航路,轮船梭驶江路,匪警时有所闻,往往别生交涉。至封江以后,各属行旅车辆循行江道,俨同陆地,非速办水上警察,不足以资管理。遂将全流分为两节,自新城府属以下归沿江各属,按辖境分段组织。其由吉林省城起至新城府属小城子止,商务较繁,往来船只较多,即归吉林民政司主办,设警务长统辖,分十段,各设官分巡,并订定章程三十二条,水巡执行事务条例二十二条、通饬沿江各属照办。
(二)黑龙江
黑龙江左右岸疫势较松花江为轻,惟以隔江即为俄境,解冻后轮舶交通,检验之举势不容缓。
宣统二年十一月十九日,电饬吉林东北路兵备道王瑚,筹设三姓验疫所,并饬地方官晓谕民人,须经三姓验疫所查验后给发护照,始准往黑龙江一带。
是日又饬嫩江府设立墨尔根验疫所,查验往黑龙江行人。
二十三日,黑龙江爱珲道姚福升,黑河府王杜电禀,江右实无疫症,惟为防传入俄境计,己在大岭入境地方认真查验,并暂禁民人渡江。
宣统三年正月二十四日,外务部为松花、黑龙江检疫,照会英国驻京使臣朱大臣、俄国廓大臣,如左:
一、松花江等处检验事宜,本部现拟于松花江各口已设税关之处组织检验处,分派西法医生经理其事。凡船只到口时,均应由该处医员检验。凡在拉哈苏苏搭船前往黑龙江暨该口以外等处之客,须先经医官检验,方准上船。至松花江各口检验处之详细章程,应由该处监督与税务司会商订定,送请俄国驻哈总领事官认可后,方令该江往来船只一律遵守。至边界江河,中国政府承认,务在中国界内办理一切防范事宜,并极力相助俄官在俄国界内施行阻止旅客传带疫气前往俄国之办法。中国拟在爱珲设立边界检验总处,委派西法医生等经理。现当黑龙江尚未开冻之时,中国政府拟饬该处与俄国卫生官员接洽,会同研究,商订办法,以便在该江一带各通渡要津协同办理。至若何查验边界江河往来行驶船只事宜,中国检验处亦可会同俄国卫生官员协力办理。
宣统三年二月初六日,在黑龙江右岸设立检疫所,招聘合格医士六员,订定条规,归海关节制,并由税司在关税项下拨俄银四万卢布,购轮船一艘,为巡缉江面之用。
(三)呼兰河
呼兰河虽非轮舶交通之地,然居哈尔滨之上游,呼兰府又为疫盛之区。宣统三年正月初九日,以河滨堆积疫尸甚多,转瞬春融开冻,尸骸等物将随流而下,下游一带疫势将复蔓延,即严饬地方官迅速清理火化,并派马巡梭巡禁止抛弃疫尸。
初十日,呼兰府知府王顺存派员循呼兰河上下游两岸,焚毁疫尸一千一百八十六具。
十二日,复派马巡三十名,分八段在呼兰河上下游梭查,以为清理疫尸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