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诊队报告 : 检诊队医官每日检出新患者或疑似病者病名决定时,即填单报告防疫事务所,由事务所汇报总局。其式如下:
检诊队报告既如上式,惟逐日报告,必以医官诊断书为凭。医官之出诊断书,务以镜验成绩为据。一病名之是否,必经数医之手。多次之检查,确有百斯脱菌之发见而后敢决定。惟奉天实行此法较迟,盖当哈尔滨疫盛时,奉天疫病尚未发见,卫生医院原存之显微镜与染色用之药品、检痰用之消毒器均经医员携以赴哈。迨奉天疫病发见,仓猝购备,不可即得。于是以病者之外状为是疫非疫之辨别,认为疫者不必尽死。医者之检诊无以坚人民之信从,反对者多谣啄纷乘,实防疫行政上一大阻力。省外各州县始疫之时,地方官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以为疫无不治,治愈一二寻常患者,即侈然以治愈疫病自诩,视消毒、隔离为无效。迨后传染日甚,严加督责,使尽力于防卫行政,乃获收扑灭之效。设平时注意及此,有常设之细菌检查所,自无此临时张皇之困难。因述诊断而并记其镜验各事实如左:
(甲)奉天防疫总局颁定百斯脱疫确实诊断法 民政部主事王若宜拟稿
潜伏期 感染百斯脱后,至多经过五日,其病必发,决无经过十日以上者。至肺百斯脱,大都由呼吸器直接吸入病菌,其潜伏期不过二日也。故诊断时,须详询其周围之人,病人于几日前曾与他患者相接触否。
前驱症 百斯脱常突然以头病、眩晕、恶寒、战栗而起。初起时,亦有关节部牵引肩胛疲怠者。须详询之。
颜貌 或作痴呆状,或作无欲状,或作惊怖状,或作苦闷状,或作痛楚状,或作爽快状。其眼球结膜充血,故目赤,须注意。
神经症 患者发病之际,神识忽不清楚,后即恢复,亦有至濒死时,忽然瞭亮者。常作惊怖欲遁之状,时发谵语,言语重舌,手足痉挛,步履蹒跚。诊断时皆须注意,勿以醉酒误为百斯脱也。
肺 一分钟呼吸数几至?打诊上为浊音,抑带鼓音?听诊上有水泡音及笛音否?触诊上有肋膜摩擦声否?发病后第二日有咯嗽否?其性状若何,痰多而咯易否?痰之性质及色若何?
皮肤 皮肤上有脓泡否?有痈否?脓泡及痈之状态,颜色,个数,性质若何?又皮肤干燥否?发疹否?脱汗否?出血否?若皮下出血时,其色若何?
腺 有腺部如颈腋窝时鼠蹊股等部之淋巴腺肿胀否?按之觉剧痛否?其大小若何?其部及其周围有炎症之症状否?化脓破溃否?若化脓后吸收脓汁,则发化脓热。
肝及脾 脾藏肿胀否?质变软否?肝藏增大否?其增大之度若何?
按:百斯脱病者,于第一日已能触知脾藏之变状,而于肺百斯脱为尤著。须详细检查之,万勿忽略为要。
眼及咽喉 眼似结膜脓漏否?颜面及颈腺遂因之而肿胀否?咽喉之色若何,痛否?扁桃腺肿胀否?生白膜或生坏疽而溃烂否?分泌之物其色如血否?
热 发病之际体温暴升至摄氏三九·○——四○·○或四二·○。其经过中,朝三七·○—三八·○,暮三九·○—四○·○,日差约二度。故曰弛张热。濒死前热度暴降,死后则复升。其有转机者,热之升降有异,故施手术或注射血清后,其热之变动若何,亦须详载之。
心搏及脉 心音弱而且不纯否?其杂音如何?又其脉搏若何,或软或硬,或至于不能感觉?颈部之脉若何?一分间几至?有重复脉否?其脉不与热度平行,脉数多而热度降者,濒于死矣。须详记之。
舌苔 初则甚白。一二日后,当视其舌尖缘或舌之正中腺脱苔否,须详察之与肠窒扶斯舌之形状有异否。
生殖器及尿 股腺肿胀及其不肿胀时,生殖器有异状否?患者若为妊妇,则小产否?屎之比重量及性若何,有蛋白及血液否?
(解)百斯脱病以检查细菌为最要、最确实之证据。现因四乡已多有发生者,暂时不及实行细菌之检查,医生因诊断忽略而致误者。特为斯表,将百斯脱病各主要症状分项详列,以便诊者按项顺次检查,详细记入。须各症符合,而后认为百斯脱病。亦未行细菌查者之一助也。
组织液 患者如有疑似百斯脱之腺肿,则当用射注器穿刺之,针尖必达于腺实质内,采取其组织液,而后检查之。于初期百斯脱病者,则此法为尤要,缘至末期腺内菌已甚少之故也。
脓汁 皮肤有脓疱及痈者(疑似症),当取其脓汁检查之。
咯痰 有肺百斯脱疑似症者,当取其咯痰检查之。若为死体者,当穿刺肺藏,采取其液体检查之。
黏液 如患者扁桃腺或眼结膜有异常而为疑似百斯脱症者,则取其黏液检查之。
血液 百斯脱初期病者,血中虽少细菌,然至末期则常有之。若为肺百斯脱患者,则检查其血液为尤要。
细菌培养 就以上诸液检查细菌后犹有疑窦者,则行细菌培养法。即用肉汁或寒天(雪菜)培养基培养,后详记其为何人之材料、何月日培养及其聚落发生之形态,报告总局。
(乙)镜验肺百斯脱患者事实 奉天防疫事务所医官报告
(一)咯痰干燥试验
为欲试验肺百斯脱患者咯痰中所含之百斯脱菌,遇直射日光经过几点钟始行死灭起见,特将咯痰涂于玻璃面,使其自然干燥,以验其运命之长短。如左:
试验方法
在显微镜下,择一可认为纯百斯脱菌之患者咯痰,涂于玻璃面。(玻璃之盖用一半即足,俾便试验后易投入肉汁培养基试验管也。)
第一装置者(室外直射日光干燥)及第二装置者(室外阴所)并第三装置者(室外)各使其经过豫定之时间后,将该玻璃面所涂之咯痰与玻璃共投入肉汁培养基内二十四点钟(增菌之目的)。再移殖于寒天斜面培养基,以检查其百斯脱菌之生存与否,一面由肉汁培养基移殖于动物(将肉汁培养基之○·一仙迷笃尔接种于南京鼠皮下并腹腔),为培养检查复行动物试验,以供最后之断定。
试验成积表
结论
以上之试验,系为检直射日光消毒力而施行者。至放置室内并室外阴所之咯痰中百斯脱菌其运命如何,不及追索检验。是以不能多在动物试验。此次第二、第三之装置,不过对第一装置之试验为对照的试验而已。
要之杀菌消毒力,以有天然自然之直射日光为最大。虽在冷天在摄氏零疫〔度〕之气温,亦能以小时将咯痰中所含病毒杀灭。吾人对于保全人类生活之惠与品不可不常用之,以便收无限之效果也。
附记
将百斯脱菌含有之咯痰涂于玻璃面时,其咯痰不浸润玻璃之实质,且落下光线可再由玻璃面放散,其菌易死灭。故实际欲检直射日光之消毒力,当在咯痰能浸润之物体如布片、麻囊等中涂敷,最为相宜。而涂咯痰时所用之材料,其种类殆不胜枚举,且亦不必逐一施行。故不若先行玻璃面涂敷试验,以探百斯脱菌生活运命之深浅,次则对于国家经济上有关系之生产品输出入行基础的试验也。
续行百斯脱菌含有之咯痰涂敷试验,以选定为满洲主要产物之大豆、豆粕等试验最为切实。兹在麻袋之布片(包大豆者)及豆饼之表面涂敷含有百斯脱菌之咯痰续行试验,得成绩如左:
由以上之成绩观之,麻袋、豆糟之表面虽在为肺百斯脱患者之咯痰污染,然在室外既十八点钟以内既死,在室内(如在仓库等)经过十日间不讲何等之消毒方法,亦必自然归于消灭也。
(二)咳嗽时包含百斯脱菌咯痰飞沫飞散距离测定试验
为解决患者咳嗽时包含百斯脱菌咯痰飞沫飞散距离究属若何之问题,于宣统三年二月十一日,就肺百斯脱患者赵之进、王树堂及是月二十九日宋东海、三月四日王仁,前后四回举行测定试验。
试验之方法
木板盘面上配置寒天扁平培养基,每个扁平培养基之玻璃皿之直径约英尺三寸三分,照样者八个排列空处(玻璃皿八个,每个距离英尺五尺一寸二分)。患者皆使平坐,膝上置木板盘,去玻璃皿之盖,命患者强咳嗽二回或三回而止。
如上试验后,即将玻璃皿(寒天扁平培养基)照旧盖好,置于摄氏十九度至二十度之低温孵漕内。经数日检之,得成绩如下:
试验之结果
第一 赵之进 (坐位高英尺二尺八寸)
试验所用扁平培养基因置于普通孵卵器内(摄氏三十七度),致成绩不明。
第二 王树堂 (坐位高英尺二尺九寸)
第三张扁平培养基发见百斯脱菌,证明其最长距离(此距离即玻璃皿第六个英尺一尺九寸二分)。
第三 宋东海 (坐位高英尺二尺八寸)
第五张扁平培养基发见百斯脱菌,证明其最长距离(此距离即玻璃皿第十个英尺三尺二寸)。
第四 王仁 (坐位高英尺二尺八寸)
第五张扁平培养基发见百斯脱菌,证明最长距离(此距离即玻璃皿第十个英尺三尺二寸)。
综合以上四回试验结果,可知含有百斯脱菌之咯痰咳嗽时能飞散英尺三尺二寸之距离。然此试验不过一般之标准,不能作确定论也。盖因患者之体格及受病时期有能强咳嗽与否之分,含菌咯痰之飞散距离自是不同也。
附记
上记试验,所用孵卵器如非摄氏二十度至十八九度之低温,必归失败。盖普通血温温度,患者口内之杂菌及气中游菌一入玻璃皿,即行繁殖,不能见百斯脱菌之聚落也。
尤有须注意者,患者咳嗽后盖玻璃皿失之太早,必误实际测定。盖须待咳嗽时咯痰飞沫落下之时间,以咳嗽后经十五秒钟最为适宜也。
(丙)奉天省城镜验患者性别及月日别表(二月二十一日至三月三十日) 奉天防疫事务所医官松王数男、川久保至熊报告
(丁)奉天省城检诊患者新旧存亡日别表 奉天防疫事务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