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吉 :
太原(今山西太原)人。他的〔双调·水仙子〕《赠江云》,可能是大德年间南行时,为湖广行省乐籍江云所作。此后,他的足迹遍于江浙行省许多地区。晚年寓居杭州。《录鬼簿》记载:“(乔吉)美容仪,能词章,以威严自饬,人敬畏之。居杭州太乙宫前。”“江湖间四十年,欲刊所作,竟无成事者”。所作杂剧11种,现存《玉箫女两世姻缘》《杜牧之诗酒扬州梦》《李太白匹配金钱记》等3种。贾仲明〔凌波仙〕吊词说:“《金钱记》、《扬州梦》振士林,《荆公遣妾》意特深,《认金钗》珊瑚沁,《黄金台》翡翠林,《两世姻缘》赏音协音。”他的《两世姻缘》和郑光祖的《梅香》《王粲登楼》、宫天挺的《范张鸡黍》,又被明中叶人称为“四段锦”(见明高儒《百川学海》)。他的剧作对明代剧坛是很有影响的。
《金钱记》插图,出自《元曲选》
《扬州梦》演唐杜牧事。杜牧有《遣怀》诗:“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剧本命名本此。作品采用杜牧《张好好诗》的部分细节,虚构了杜牧与歌女张好好的恋情故事。杜牧《张好好诗》是一篇旧识重逢寄怀之作。杂剧几折戏都写宴筵场面,以曲词艳丽取胜,如第一折〔那吒令〕:“倒金瓶凤头,捧琼浆玉瓯;蹴金莲凤头,并凌波玉钩;整金钗凤头,露春纤玉手。天有情,天亦老;春有意,春须瘦;云无心,云也生愁。”是剧中名句。
《两世姻缘》写书生韦皋在游学途中和洛阳名妓韩玉箫相爱的故事。本于唐代范摅《云溪友议》韦皋与玉箫相恋,玉箫母嫌弃韦皋,生生把他们拆散。玉箫思念成疾,郁闷而死。玉箫死后转世为荆襄节度使张延赏的义女。韦皋得第后,因征讨立功。回朝途中拜访张延赏,在酒席间重见玉箫,两人皆有情。经过波折,最后成婚。杨恩寿称其曲词骀宕生姿。《金钱记》写韩翊与柳眉儿的恋情故事。曲词亦华美工丽。他的杂剧作品,见于明陈与郊《古名家杂剧》、臧懋循明万历博古堂刊《元人百种曲》本。
《两世姻缘》插图,出自《元曲选》
乔吉也以小令擅长,风格与张可久接近,但能雅俗兼赅。明李开先《乔梦符小令序》评他的散曲说:“蕴藉包含,风流调笑,种种出奇而不失之怪,多多益善而不失之繁,句句用俗而不失其文。”如他写世情的〔山坡羊〕《寓兴》:“鹏抟九万,腰缠十万,扬州鹤背骑来惯。事间关,景阑珊,黄金不富英雄汉。一片世情天地间。白,也是眼;青,也是眼。”结语警拔,为人称道。他的代表作还有〔双调·水仙子〕《寻梅》:“冬前冬后几村庄,溪北溪南两履霜。树头树底孤山上,冷风来何处香?忽相逢缟袂绡裳。酒醒寒惊梦,笛凄春断肠,淡月昏黄。”语言雅丽,含蓄蕴藉,写出了梅的韵致,活脱出一个“寻”字。前人论曲,常以张可久、乔吉并称。明李开先是就散曲而论,把他们比作诗中李杜,他们的成就不能和李杜并论,但他们却是元后期散曲的主要作家。
乔吉今存小令209首,套曲11套。散曲集今有抄本《文湖州集词》1卷,清厉鹗刊李开先辑《乔梦符小令》1卷,任纳《散曲丛刊》本《梦符散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