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灾》

    《鸽灾》 :

《鸽灾》的创作基于一个真实的历史事件。1897年,北达科他州埃蒙斯县一伙白人将三个无辜的印第安人处以私刑,其中一个男孩年仅13岁。以此为素材,厄德里克借助她惯用的多重叙事手段,在《鸽灾》中讲述了发生在一个虚构的北达科他州小镇普路托的谋杀和私刑事件。小说以凶手在谋杀现场面对幸存女婴的场景开篇,但此后并没有平铺直述由此而导致的私刑事件,而是从不同人物的不同视角断断续续地叙述了这一事件的起因、过程、结局以及最后的真相大白,逐渐拨开笼罩在这一事件上的层层迷雾,还原了历史真相。

作者L.厄德里克

虽然小说多角度地呈现了私刑事件的方方面面,但却以两个人物作为这一事件的主要叙述者。一个是印第安老人穆苏姆。他以一个亲历者的身份回忆了当初他和一个名叫“圣迹”的印第安男孩以及另外两个印第安人偶然进入一个白人农场的谋杀现场,发现四个被害者和一个幸存的女婴,讲述了他们为救下那个女婴是否会招来杀身之祸的犹疑争执,以及后来被白人追捕、毒打,圣迹等三人被处以私刑的全过程。另一个叙述者是谋杀事件的幸存者科迪莉亚。她被一对白人夫妇收养,固执地认定印第安人是谋杀她全家的凶手,在成为医生之后一直拒绝对印第安人履行治病救人的职责。几十年后,才发现一个曾被她救治的病人才是真正的凶手。《鸽灾》肯定了印第安人的善良、正直和无辜,控诉了白人种族主义在历史上对印第安人的偏见、歧视和迫害。

在谴责白人种族主义者滥杀印第安人的同时,《鸽灾》揭露了白人对印第安土地资源的掠夺,回顾了当年白人无视印第安土地所有权,在北达科他州大范围蚕食印第安土地,建起大量城镇,暗示白人的城镇对印第安人而言不啻地狱深渊。基督教在印第安群体中的传播及其负面后果亦是小说的主要表现内容之一,通过印第安人背弃传统信仰、皈依基督教之后的迷惘、偏执、暴虐和婚姻悲剧,揭示出基督教对印第安精神世界的致命伤害。

2008年出版的《鸽灾》扉页

《鸽灾》并没有局限于谴责和控诉白人殖民这一层面,而是揭示出几百年来印第安人已经与白人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的现实。小说中的大多数印第安人都是印第安人和白人的混血后裔,两种截然不同的族裔历史在他们身上交织碰撞,衍生出种种爱恨情仇,使他们在回溯往事或面对现实时常常怀有难以言状的矛盾情感。小说传递出作者对当代印第安人应当如何对待历史、对待杂糅身份的思考。而谋杀事件幸存者科迪莉亚在了解谁是真凶之后解散普路托历史学会的决定,则蕴含着作者对白人主流文化反思并重写历史的一种企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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