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雅疏证》 :
清代王念孙(1744~1832)撰。10卷,每卷又分为上、下。其中第10卷为其子王引之所作。成书于乾隆六十年(1795),嘉庆元年(1796)付梓。初刻本卷首有作者自序和段玉裁序,次为张揖《上广雅表》,正文后附所校隋曹宪《博雅音》10卷。
《广雅》一书,清代之前向无善本。王念孙以8年之力为之整理疏解。主要做了两方面工作:其一,校勘讹误衍脱。既以各种刻本互校,又旁考《说文》《玉篇》《一切经音义》《太平御览》《集韵》等书补校。校正“字之讹者五百八十,脱者四百九十,衍者三十九,先后错乱者百二十三,正文误入音内者十九,音内字误入正文者五十七”,并且详举所由。对曹宪《博雅音》也有校订,并将原来散布书中的随文音释,全部抽出附于书后。其二,依《广雅》原本逐条疏证。或博引群书,发明古训,纠正误说,或因声据形以求义,详加考辨疏解,新见迭出。
其突出特点有三:第一,重视音形义之间的内在联系,相互求证,尤善因声求义,发人未发,疏证精当。其自序所言“就古音以求古义,引申触类,不限形体”贯穿全书。段玉裁为该书作序说:“小学有形、有音、有义,三者互相求,举一可得其二。有古形、有今形,有古音、有今音,有古义、有今义,六者互相求,举一可得其五……学者之考字,因形以得其音,因音以得其义……怀祖氏能以三者互求,以六者互求,尤能以古音得经义。”这既是王念孙对《广雅》研究的新创,也是对中国语言学理论和方法的贡献。第二,征引广泛,疏证详明,内容宏富。不仅博考魏晋以前的文献,而且对魏晋以后的类书、字书、注疏,甚至同时代学者之说,无不广为采集,详加考释,成就了其丰富性。《广雅》原书仅18 150字,而本书达50万字之多。第三,疏证严谨,注重目验。所言不仅引经据典,而且努力辅以亲自观察。“闻王氏作《广雅疏证》,花草竹木鸟兽虫鱼皆购列于所居,视其初生与其长大,以校对昔人所言形状。”(刘岳云《食旧德斋杂著·答潘伯琴书》)而对于不能确诂无考者,则付阙如,体现了实事求是精神。
《广雅疏证》清刻本
此书不但增补了《广雅》的缺漏,校正了其传本的讹误,而且多所阐发,丰富了其内容。问世便广受赞誉。“学者比诸郦道元之注《水经》,注优于经云。”(《清儒学案》)段玉裁说:“读《疏证》如入武陵桃源,取径幽深,继则豁然开朗,土地平旷。”(《经韵楼集》)阮元赞曰:“此乃藉张揖之书以纳诸说,实多张揖所未及知者,而亦为惠氏定宇、戴氏东原所未及。”(《王石臞先生墓志铭》)殷孟伦认为“这部书和与之同时代的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的问世,标志出中国语言学的研究发展,已进入到近代语言学革命阶段,是一个划时代的里程碑”。
书中也有缺憾,如仍存错讹牵强、当释未及、术语体例不一之处。王念孙亦感不足,成书后便有订补。有学人将其手批订补辑录为《广雅疏证补正》刊行,今有中华书局据《殷礼在斯堂丛书》影印本等。另,俞樾撰《广雅释诂疏证拾遗》、王士濂《广雅疏证拾遗》、王树柟《广雅补疏》、张洪义《广雅疏证拾补》、陈邦福《广雅疏证补释》、黄侃《广雅疏证笺识》等,亦可参阅。
今常见的有王氏家刻本、学海堂本、畿辅丛书本的重印本。1984年江苏古籍出版社影印的家刻本,编有词目索引,便于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