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
对中国古代文学作品美学审美要求中含蓄要求的形象概括,要求文学作品以表达情感为主,语言不宜直白,要能经得起品味。语出唐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用二十四首四言诗分别描述诗的二十四种品格或境界的经典的美学作品)《含蓄》一品:“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语不涉己,若不堪忧。是有真宰,与之沉浮。如渌满酒,花时返秋。悠悠空尘,忽忽海沤。浅深聚散,万取一收。”对含蓄的意蕴作出描述。
含蓄主要包含以下几方面的意蕴:①描绘一个事物,刻画一种形象,表达一种思想,不能直截了当,应曲折委婉地表现对象的实质,展现情感的本质。这是运用语言的技巧,这种技巧就是含蓄。②含蓄的文学作品就像酿酒时漉酒一样,只能让酒液慢慢渗出;又像在寒气中开放的花,因为天寒,花苞微微开放,自然而美妙无穷。这是情感的表达自然、悠然,是含蓄的手段。③含蓄以少总多,就像满空的浮尘以及大海中涌动的泡沫,只要取出它们中的一点点,便能看出它们的实质。这是含蓄的审美效果,一花见春,一叶知秋。“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一语,是对含蓄的本质规定。
“不着一字,尽得风流”所表现的这种思想早在先秦时期就已经产生。《孟子·尽心下》曾说:“言近而指远者,善言也。”即会说话的人往往运用有限的语言表达深远的含义。这已初步接触到含蓄的奥妙。后来,关于言与意的诸多讨论都多多少少涉及含蓄的理论问题。如刘勰《文心雕龙·隐秀》篇所讨论的隐秀,很大程度上是指含蓄。刘勰说:“隐也者,文外之重旨者也;秀也者,篇中之独拔者也。隐以复义为工,秀以卓绝为巧。”隐与秀都是指语言,这是两种不同的语言。 隐的语言具有“文外之重旨”“复义”的特征,是褒扬语言表意的丰富性,其中蕴含着含蓄的理论内容。钟嵘《诗品序》提出兴、比、赋,其云:“文已尽而意有余,兴也;因物喻志,比也;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兴、比、赋,其实质都是语言的含蓄。
“不着一字,尽得风流”是文学作品语言上的要求,更是一种审美的境界。其所蕴含的含蓄实质对中国古代文学理论及文学作品创作有巨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