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摽有梅》 :
全诗共三章,每章四句。《毛诗序》说:“男女及时也。召南之国,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时也。”大意是说,召南地方得到了周文王的教化,所以此地的男女青年都能按时嫁娶。但从诗文看,诗人着重叙说“求我庶士”,是婚姻未成,迫切成婚之意,非“男女得以及时”,更与文王之化无关。
《毛传》以为全诗采用了兴的表现手法。首章“摽有梅,其实七兮”,摽,落也。曾运乾阐说《传》义,以为“摽有梅”当是倒装句,即梅有落的意思。“其实七兮”是树上所存梅子十分之七,诗人用以比喻自己青春虽盛,但已开始凋谢。第三句“求我庶士”是整章的核心,是诗人求庶士之意。庶士,指社会中的众人。末句“迨其吉兮”,谓趁着美好的年华出嫁。吉,《毛传》曰:“善也。”《郑笺》解释说:“宜及其善时。善时谓年二十。”第二章“其实三兮”,谓树上尚余十分之三的梅子,比喻自己所剩青春不多。故此章末句言“迨其今兮”,今者,犹言现在,希望现在就能够出嫁。末章次句“顷筐塈之”,《毛传》:“塈,取也。”此用树上梅子所剩无几,以筐取之,比喻诗人青春将去。此章末句“迨其谓之”,是虽然婚姻彩礼未能安排,也要及时出嫁之义。《毛传》说:“不待备礼也。三十之男,二十之女,礼未备则不待礼会而行之者,所以蕃育民人也。”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据此认为“谓之”为“会之”之通假。全诗三章,从梅落情况表现出诗人随着年龄增长对出嫁愈益迫切的心情。
近人闻一多又为一说。首先“摽有梅”的“摽”当通“抛”,抛,掷也。故此诗是“在某种节令的聚会里用新熟的果子,掷向她所属意的男子,对方如果同意,并在一定时间里送上礼物来,二人便可结为夫妇”。《卫风·木瓜》中“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即此事。“其实七兮”“其实三兮”皆探下“顷筐塈之”,言筐中所余之十分之数,则全诗非用兴而是用叙事为主的赋。首章的“吉”为《野有死麇》“吉士诱之”之吉士,次章的“今”通“堪”,即堪士,或称任士,“指可以信任依托的男子”,是皆就人而言。末章闻一多说:“梅子都抛光了,索性连筐子都扔给他,心想这会准是嫁给他了。”次句“顷筐塈之”承前七、三言之,按:塈,通“饩”,《仪礼·聘礼》郑注:“饩,给也。”《释文》:“逸也。”则是给予之义。末句“迨其谓之”之谓当通“归”,归,《说文解字》曰:“女嫁也。”三章之间在表达心情时,也有一个递进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