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孙豹

    叔孙豹 :

叔孙豹是春秋时期的思想深刻、精通《诗》学、熟知礼乐、长于辞令的政治家与文学家。出于鲁叔孙氏,为叔孙侨如之弟。鲁成公十六年(前575)因宣伯之乱,由齐国回鲁,立为叔孙氏之后。首见于《左传·庄公十六年》,卒于鲁昭公四年(前539)。叔孙氏世系详见清人顾栋高《春秋大事表》卷十二。叔孙豹登上鲁国政治舞台之时,当政的季孙行父已是耆老之年,故盟会征伐,仲孙蔑专之。叔孙豹于当时参与鲁政,之后多次代表鲁国出使列国,成为鲁国重臣。他长于辞令,熟谙礼仪,性格刚正不阿,临危不惧。其言论涉及为政、外交、伦常、修养、文学等多方面,有些言论如其所述“三不朽”、论《九夏》之礼仪用场等,对后世影响极其深刻。顾栋高《春秋人物表》将叔孙豹与晋国叔向、吴国季札、楚左史倚相等一起归入“文学”一类。

叔孙豹精通周人的礼乐制度,在外交场合屡有论乐评《诗》之辞。如聘于晋,晋侯享之,奏乐,穆叔论乐。据《左传·襄公四年》载:“穆叔如晋,报知武子之聘也。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韩献子使行人子员问之,曰:‘子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礼,借之以乐,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细,敢问何礼也?’对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使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咨于周。”臣闻之:“访问于善为咨,咨亲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五善,敢不重拜?’”《国语·鲁语下》所载略同。

叔孙豹其论礼之辞,如《左传·襄公七年》所载:卫大夫孙文子聘鲁,且答拜季武子致谦之言,而续其父孙桓子与鲁君之盟约。行礼,鲁襄公登阶,孙文子亦登阶,不让于鲁君,违礼。叔孙穆子(豹)相,趋进而责之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以对,亦无悔改之容。穆叔预言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悔改),亡之本也,《诗》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谓从者也。衡(专横)而委蛇,必折。”穆叔所引诗句,出自《诗经·召南·羔羊》,意谓轻慢专横,无礼而不知悔改,必然招致祸患。《诗经·鄘风·相鼠》:“人而无礼,胡不速死。”即此意也。按:《韩非子·难四》亦载此事。

叔孙豹精通《诗》学,长于专对,曾在外交场合赋诗言志。如《国语·鲁语下》载:诸侯伐秦,及泾莫济。晋叔向见叔孙穆子曰:“诸侯谓秦不恭而讨之,及泾而止,于秦何益?”叔孙穆子曰:“豹之业,及《匏有苦叶》矣,不知其他。”叔向退,召舟虞与司马,曰:“夫苦匏不材于人,共济而已。鲁叔孙赋《匏有苦叶》,必将涉矣。具舟除隧,不共有法。”此次出兵,鲁人率莒人先济,诸侯之师从之。此事《左传》在襄公十四年。叔向,晋国大夫,即羊舌职之子。晋之贤臣,亦博学而娴于辞令。

又如《左传·襄公十六年》载,齐围鲁之成邑,冬,叔孙豹聘晋求救。见荀偃,赋《小雅·圻父》;见范宣子,赋《小雅·鸿雁》之卒章。按:《圻父》见《诗·小雅》,今作“祈父”。杜预《注》云:“诗人责祈父为王爪牙,不修其职,使百姓受困苦之忧,而无所止居者。”“《鸿雁》,《诗·小雅》。卒章曰:‘鸿雁于飞,哀鸣嗸嗸。唯此哲人,谓我劬劳。’言鲁忧困嗸嗸然,若鸿雁之失所。”劳孝舆《春秋诗话》卷二评之云:“穆叔于春秋时赋诗最多,此章两赋俱感名卿,动容相谢,知其风雅之气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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