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梅》 :
共50回,陈朗著。原刊本为德华堂藏版本。内封题“镜湖逸叟著,孝义雪月梅传”,首有跋,末署“乾隆四十年岁次乙未孟春望后一日古定易董寄绵”;次作者自序。另有集聚堂刻本及石印本等。此书作者与一般小说只署别号不同,既署号又多处标明真实姓名,且钤印章。
小说以明嘉靖(1522~1566)年间的抗倭斗争为背景,叙述才子岑秀和侠义之士蒋士奇、刘电、殷勇等人的功名事业和家庭婚姻故事。书名是从与岑秀成就婚姻的三位女子许雪姐、王月娥、何小梅的姓名中各取一字而成,沿用了才子佳人小说的命名惯例,但与清初的才子佳人小说相比又有不同之处。书中的才子岑秀不像以往一般才子佳人小说的主人公那样只有诗文之才,而是文武兼备、智勇双全;另外几位男性角色身份均不是文人而是豪杰之士,以其侠义忠勇的品格和超凡的武功济困扶危,破敌擒王,力写其英雄气概。书中佳人也不重在才貌,而是突出其经历之奇异与识见之不凡,如何小梅和华秋英。与一般才子佳人小说主要写较为单纯的婚恋故事不同,此书的婚姻穿插了许多有关家庭、盗寇、侠义、公案、吏治、科举、朝政、军事、海防、中外战争等情事,描写社会生活的面较广,还杂糅了鬼神怪异因素,可以看作以才子佳人混合了世态人情、英雄传奇和神怪小说的兼类型小说。
此书是长篇规模,但全书头绪纷繁,枝强干弱,不能对中心人物进行充分的刻画。如岑秀在第一回出现,简单介绍其身世后就转叙其舅何式玉娶狐女生下何小梅之事,第四回才重说起岑秀母子避仇探亲、投何式玉无着而往投何式玉的心腹世交蒋士奇。前半部里正面述及岑秀的篇幅有限,后半部叙述岑秀的科举得官和平倭建勋经过,所用篇幅稍多,但主要也是一种对“事”的敷衍而非对“人”的刻画,作为中心人物其形象并不鲜明。其性格特点主要是由作者的外加性评赞去标示,而非从人物本身自然呈现出来。其他人物除了个别者如华秋英外,不能写出生动的个性,这与此书评批者的溢美之词形成反差。另外,叙事起讫随意,突兀零乱,各线索之间的内在联系不紧密。叙述虽较详细,但多平铺直叙,繁冗拖沓,情节推进缓慢,重点不突出,展开性描写少,生动场景难得一见。叙述语言平实通顺而缺乏提炼,人物语言多无特色,不能表现个性。
董寄绵之跋称“陈子此传,真所谓破壁飞去时也,夜半潮音时也,可使天女散花,渊渊有金石声也。技至此,技止此矣!观止矣!《雪月梅》传,晓山亦因之以并传”,实为过当之誉。惟其跋论“如一人读之曰善,人人读之而尽善,斯可以寿世而不朽矣”,以及作者自序中叙述个人经历和写作动因“惟念立言居不朽之一”等语,对了解一般文人将小说写作列入“寿世不朽”之事业中的创作心理有参考价值。
《雪月梅》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