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

    袁枚 :

祖籍慈溪(今浙江宁波),后定居江宁(今江苏南京)。乾隆四年(1739)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十三年,辞官,购得江宁小仓山隋氏废园,改名随园。十七年,再度出仕,同年丁父忧归,自此绝意仕进,以职业文人的身份专事文学创作。晚年声名倾动四海。

袁枚是清代乾隆(1736~1796)、嘉庆(1796~1820)时期的代表诗人之一,活跃诗坛60余年,存诗4000余首。与赵翼、蒋士铨并称“乾隆三大家”,但风格不尽相同。袁枚论诗主“性灵”说,其观点主要见于《随园诗话》《续诗品》《仿元遗山论诗》以及大量讨论诗学的书信文章中。袁枚继承并发展了袁宏道等前人追求真情、独抒性灵的诗学理论,认为“诗者,由情生者也。有必不可解之情,而后有必不可朽之诗”(袁枚《小仓山房文集》卷三十《答蕺园论诗书》),并形成新的特点。①包容广大。袁枚强调“诗有工拙,而无古今”(袁枚《小仓山房文集》卷十七《答沈大宗伯论诗书》),认为不同体裁、题材的诗作应体现不同的风格与面貌,既不宗唐,也非抑宋,跳出神韵、格调、浙派、肌理等诸家门户之成见,择善而从,为后世论者许为历代谈性灵之集大成者。②严守诗界。即有意区别诗人之诗与学人之诗,将考据这一非文学因素排除在性灵诗学体系之外。③标举苦心。一方面强调创作的技巧;另一方面强调严肃认真的创作态度,要求反复多次修订诗作。

在实际创作中,袁枚擅长捕捉个人生活中的真实感受、情趣和体验,以熟练的技巧和流畅的语言,追求真率自然、清新灵巧而又不失风趣的艺术风格。其内容主要有3类。①写情之作。重情是性灵诗论的核心之一,其中既包括手足师友等传统人伦之情,也包括男女情欲等世俗之情。②即景抒情的山水纪游诗。③叹古讽今的咏史咏物诗。此类诗作往往议论生新,别有寄托。如其《马嵬》之“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袁枚《小仓山房诗集》卷八)等,皆能看出性灵诗灵巧风趣的长处。

袁枚各体俱佳,尤以七律最为人称道。舒位《瓶水斋诗话》从一代诗史的高度来肯定袁枚的七律,认为是继杜甫、李商隐、陆游之后的“又一变”,许其直承唐宋大家而能自出新意,赞誉极高。张维屏在肯定七律为袁枚诸体之最的同时,又进一步指出其特点为“无辞不达,无意不宣,以才运情,使笔如舌”(张维屏《国朝诗人征略》卷三十“袁枚”条引《听松庐诗话》),诚为灼见。如其《秦中杂感》八首之一“百战风云一望收”(袁枚《小仓山房诗集》卷八),写远望秦中山川的秋色,历史感慨和眼前景色相交织,融会而比衬,律整而意长。此外,其古体诗亦能纵横跌宕,铺张才气,将性灵自由挥洒之姿态体现无遗。如《同金十一沛恩游栖霞寺望桂林诸山》一诗,形容洞中钟乳石之状态,如万古仙鼠、盘古不死、女娲施变、蚩尤喷雾,形象鲜明而夸张,想象丰富而奇特,极富浪漫气息。袁枚也有部分诗作流于浅滑粗浮,尤其是晚年诗作,随写随刻,删汰不如早期严谨。

诗歌之外,袁枚也兼长古文、骈文。论文主雅正,宗尚韩愈、柳宗元、归有光等人,与桐城派旨趣相近。相比古文,袁枚的骈文在清代更为风行,传播极广,注本迭出。其笺注者之一石韫玉总结其特点为“顾其学博,其辞赡,直如杜诗韩笔,字字皆有来历,读者不知所出,辄茫然兴望洋之叹”(石韫玉《袁文笺正》序言)。孙星衍称其骈文“抑扬跌宕,得六朝体格”(孙星衍《故江宁县知县前翰林院庶吉士袁君枚传》),从写作手法与艺术表现上肯定了袁枚文章的价值。其古文代表作有《祭妹文》《峡江寺飞泉亭记》等,骈文有《与蒋苕生书》《重修于忠肃庙碑》等。

著有《小仓山房诗文集》80卷,《随园诗话》16卷、《补遗》10卷,《小仓山房尺牍》10卷,《子不语》(后改名《新齐谐》)24卷、《续子不语》10卷等。有乾隆嘉庆间随园增刻本。今人王英志有《袁枚全集》,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在此基础上又增加新发现的《双柳轩诗集》《双柳轩文集》,编成《袁枚全集新编》,2015年由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收入《浙江文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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