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化阵营与甲寅派论争 :
甲寅派是20年代中期出现的一个复古派,因《甲寅》周刊而得名。1914年5月,章士钊在日本东京创办时政评论性综合月刊《甲寅》,次年被禁。1925年7月,章士钊在北京恢复《甲寅》,改月刊为周刊,设有《论文》《诗词》《公文》《通讯》等栏目。《甲寅》周刊封面印有黄斑老虎的图案,刊物内容多为用文言文写的宣传复古思想的文章,因此,被当成新文化运动的“拦路虎”。
章士钊早在1923年就发表过《评新文化运动》一文,从文化、新旧、运动方式3个层面对新文化运动进行了批判。1925年《甲寅》复刊后,章士钊多次对白话文提出批评。如《甲寅》的启事里就明确写道:“文字须求雅驯,白话恕不刊布。”针对章士钊的言论,胡适写了《“老章又反叛了”》一文,认为章“是一个时代的落伍者;而却又虽落伍而不甘落魄,总想在落伍之后谋一个首领做做”。并重申“白话文学的运动,是一个很严重的运动,有历史的根据,有时代的要求。有他本身的文学的美,使天下人睁开眼睛的共见共赏”。为此,章士钊发表《答适之》一文,对胡适的批评做出回应。对于章士钊白话不及文言的观点,鲁迅写了《“两个桃子杀了三个读书人”》进行反驳。吴稚晖在《友丧》中更嘲讽章士钊是鬼魂附身,疯头疯脑,“来把几个同义的冷僻的死字去替代了一看就懂的活字”。
陈独秀在日本协助章士钊创办的《甲寅》杂志
1925年9月5日,章士钊在《甲寅》第14号上又发表了《评新文学运动》一文,全面反对胡适的白话文学主张。认为新文学运动“盲从而蠢动”。对于章士钊的言论,郁达夫、徐志摩、成仿吾、唐钺等人进行了回击。郁达夫的《咒〈甲寅〉十四号〈评新文学运动〉》一文,直指章士钊王权卫道者的面目,并指出白话文的发展乃大势所趋。徐志摩的《守旧与“玩旧”》则批评章士钊是一个没有基本信念的“投机政家”,无论是维新还是守旧,都不是根基于内心的信念,而是为了实际的便利,只不过是“玩”。成仿吾《读章氏<评新文学运动>》则从事实与理论两方面对章文的谬误进行逐一批驳。
章士钊一边通过《甲寅》周刊抨击新文化与新文学运动,一边以教育总长的身份宣扬读经救国,规定小学生以文言作文,甚至助长段祺瑞政府镇压北京女师大学生运动。针对章士钊的言论与行径,鲁迅在《忽然想到》《十四年的“读经”》《再来一次》等文章中给予猛烈抨击。随着女师大事件的深入,段祺瑞被迫下台,章士钊企图借助北洋军阀的势力来提倡复古运动的愿望遂告破灭。
新文化阵营与甲寅派的论争,是新旧文学思潮的一次重大较量。甲寅派的复古活动很快宣告失败,新文化阵营则加紧了对新文学、新国语建设方面的努力,从而使新文学运动的理论主张更加深入人心,更加坚定有力,捍卫了新文化运动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