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颂》 :
三国魏刘伶撰。原文见于《文选》卷四十七。本文是刘伶极言饮酒之乐的颂文。开篇描绘了大人先生的洒脱气度和唯酒是务的雄姿,接着写贵介公子和缙绅处士的围攻,以及大人先生的回应,最后描写大人先生物我两忘、藐视万物的洒脱醉态,回应题旨,以颂酒德。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止则操卮执觚,动则挈榼提壶。唯酒是务,焉知其余。”所谓“大人先生”虽出假托,实际是刘伶本人的化身。文中写这位“大人先生”饮酒的狂态,活画出魏晋名人纵酒任诞的狂态。这些人之所以如此狂放,是因为魏晋间的仕途十分险恶,名士少有全身者,他们不能不佯狂纵酒以求免祸。此文虽较简短,但笔酣墨畅,纵横自如,所以清人何焯称赞为“真逸才也”(《义门读书记》卷四十九)。
文中“大人先生”,既体现玄学家的理想境界,又表现出作者所企慕的人格。“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是对时间的超越;“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是对空间的超越;然后达到“纵意所如”目的。文中又写到两个礼法之士,即“贵介公子”和“缙绅处士”,他们对“大人先生”横加指责,“陈说礼法,是非锋起”。文章抑揄此“二豪”说:“焉如蜾蠃之与螟蛉”,讽刺他们为孔子礼法所浸染约束。正面坚持玄学理想与反面批判礼法君子,使此文内涵颇为充实丰富。此文意旨与阮籍《大人先生传》相切近。
本文直抒胸臆,酣畅淋漓,通篇章法奇妙,意象腾挪,口吻揶揄,文气灵动,实为传世之名篇。明人孙执升评云:“极真率,极豪迈,是醉话,是达语,浩浩落落,真足破除万事。”(《文学集评》卷十二)清人方伯海评云:“酒中忘思虑,绝是非,不知寒暑利欲,此便是德,乃命题之旨。”(《文选集评》卷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