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史箴》

    《女史箴》 :

西晋张华撰。原文见于《文选》卷五十六、《艺文类聚》卷十五、《全晋文》卷三十三。据《晋书·张华传》载:“华惧后族之盛,作《女史箴》以为讽。”此箴是张华借女史之口警戒贾后不要玩弄国柄。

本文的内容以“天地、夫妇、妇德”顺序编排,具有模式意义。此文首先从造化阴阳落笔,进入两性之别,再归结到“妇德”问题,使箴所议建立在无可违背的天理基础上。对于妇德,先以一“柔”字总说,再从贞吉、淑慎、虔恭、肃慎、清懿等角度分而言之。接着举楚庄王之樊姬、齐桓公之卫姬、汉元帝之冯昭仪、汉成帝之班婕妤等为例,论后妃当以感化和护持夫君为职分,这是后妃之德的具体榜样。第二段从盛极必衰之理晓谕贾后。要求为后妃者当饰其性,以合于礼,以臻于圣,这是修德的终极目标。而用神灵监听以诫之,实在是出于对贾后无法无天的无奈,神灵也是对后妃修德的最后监督力量。“无矜尔荣,天道恶盈。无恃尔贵,隆隆者坠”一语,兼指贾后及其后族而言,恨声如闻,愤激满纸,非一般箴诫可得而有之,却适用于对任何擅权后妃的警告。用《诗经》为典例劝诫,更是后妃箴的通例。

后族之盛其实是后妃本身之盛的结果,所以《女史箴》与其说是为“惧后族之盛”而撰,不如说是“惧贾后之盛”而作。据史载,贾南风的残忍暴虐已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故此文特别强调“妇德尚柔”,多方为言。又引《小星》言志,《小星》诗旨,《毛诗序》曰“惠及下也”,对于不知“惠下”为何物的无道贾后而言,的确是对症下药。箴文某些语汇重复出现,也大有深意。如“正”字:家道以正、正位居室;如“慎”字:婉翳淑慎、肃慎尔仪,都是针对贾后“性之不饰,或愆礼正”的淫荡行为有感而发。从内容上看,作者苦口婆心,语语成箴。但贾后横暴愚昧,终于是言者谆谆而听者藐藐。

明人孙矿评(闵齐华《文选瀹注》卷二八引)云:“虽是四言,却流动有顿挫,调圆而意活。”(《文选集评》卷十四)明末朱之瑜评云:“徒识丰城剑气,而不知国丧身亡,亦明暗之颠倒者矣,然其文自流利可喜。”(《舜水先生文集》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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