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政书不可不读 : 荒政书不可不读。今日之利弊,皆经古人道破,所当永奉为圭臬者也。勿谓荒政与我无涉也,遂束之高阁而置之。(原书眉批:绅士居乡,留心荒政,洞悉民隐,练达人情,他日居官,必非俗吏。)居恒肄业余闲,即当检阅成法,辨难于心,以古人之所行,试之于今,即以今日之所历,验之于古。有为今日之所可行,而为古人所未行者;有为古人之所常行,而为今人之所难行者。有同一古人,此行之而效,彼行之而不效;前行之而效,后行之而不效者。即如井田,良法也。三代行之而天下治,何以王莽行之而天下乱?诚与伪不同也。(原书眉批:王莽买卖奴婢之禁,诚仁政所当先。至井田良法,致治之本也。古之帝王,以天下为公,捐地利以予民,而不专其奉,持以悠久,故法立而弊不生。及秦废之,汉不能复。至董仲舒始欲以限田渐复古制,然终不能行者,以人主自为兼并,无以使民兴于廉也。又况莽贼而能行乎?)保甲,善政也。周人行之而天下安,何以北宋行之而天下扰?严与苛不同也。朱子之社仓,即王安石之青苗也,同一称贷于民,何以朱子行之而民乐其惠,安石行之而民病其残?公与私不同也。子产之乘舆济人,亦汲长孺之矫诏开仓也,何以子产行之而人不知其惠,长孺行之而主不恶其专?广与狭不同也。(原书眉批:汲长孺矫制开仓粟,君子恕其矫,重民命也。冯奉世矫制破莎车,君子罪其矫,抑边功也。)近世如《经世编》、《图民录》、《筹济编》,大率皆言惠民之政居多,而又往往此以为是而彼以为非,此以为可而彼以为否者,则又以时与势不同、人与地不同也。审其势,度其时,因其地,视其人,神而明之存乎人,非可一概论也。平时确有主见,临事自有权衡,荒政书不可不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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