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误读 :
一般指读者对作品阅读关系的不对称性所形成的解读。中国古代有“诗无达诂”的说法,就是对文学误读的阐释。对文学误读的系统研究是美国解构批评家H.布鲁姆1975年在其著作《误读图示》中阐发诗人接受前辈诗人影响时作出的。布鲁姆认为,影响不是对前人的继承,而是对前人的误读、修正和改造。阅读是一种延迟行为,文学语言的意义是不确定的,能指和所指之间不存在固定的对应关系,由于能指之间存在无限的意义转换、播撒和延迟,因而寻找文本原意是不可能的,任何阅读都是一种误读。“每一位读者同每一首诗的关系都是由一种延迟的比喻所支配。……诗人解释他的前辈,任何强劲有力度的后来解释者阅读每一位诗人,都必定通过他的阅读进行篡改歪曲。”此后,误读成为一种现代阅读和批评观念,主张误读者以自己的思想、意图、视界和心境阅读作品,发现作者没有发现的东西,是对文本意义的一种自我创造或限定。
阅读是读者对原文的解释与转换过程。按照解释学的说法,文本自身的意义并不独立于解释者,而是带着前理解与先见的解释者的视界在解读中与对象形成视界融合,因此必然是复原与创造的统一。“一个被重构的问题决不能处于它原本的视域之中”,“如果我们返回到所说的话背后,我们就必然已经超出所说的话进行追问。我们只有通过取得问题视域才能理解文本的意义,而这种视域本身必然包含其他一些可能的回答”(《真理与方法》上)。因而误读难以避免。另外,从文本的意义结构看,优秀的文学文本尤其富于独创性和多义性,向读者的认知和推论发起了挑战,从而形成误读。
误读的情况多种多样。有的是自觉的,自觉的误读是为改变人对世界的理解或推动人的再思考。但大多数误读是非自觉的,即读者以为自己是在正确地阅读文本,然而已经不经意地把本人的视野和先见投入其中。误读作为现代阅读观念和意义解读方式变以前过分注重继承、吸收和接受的观念为强调变革、更新和创造的观念。中国当代学者乐黛云指出,误读是文化交流与传递中的一种创新机制,“文化之间的误读难于避免,无论是主体文化从客体文化中吸取新义,还是主体文化从客体文化的立场上反观自己,都很难不包含误读的成份。而从历史来看,这种误读又常是促进双方文化发展的契机,因为恒守同一的解读,其结果必然是僵化和封闭”(《独角兽与龙――寻找中西文化普遍性中的误读·文化差异与文化误读》)。
但是,误读并不意味着所有的阅读方法都具有同等的有效性。阅读应从文本相对确定的内涵出发,寻求文本与解读方法的铆合,即要以某种程度上的合理或正确阅读为依据与目标,否则误读容易成为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