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场 :
P.布迪厄
旨在超越文学研究中历史与结构、主观与客观、内部研究与外部研究的对立,从而以某种关系主义认知模式摆脱本质主义思考。文学场涵盖了文学生产中的一整套社会关系,包括艺术家以及作品的社会价值生产者(批评家、画廊主、赞助者等)在内所有行动者之间的关系所构成的网络或构架。但是不同于贝克的“艺术界”概念,文学场通常要结合习性、资本等相关理论工具才能获得解释力。在达到高度分化的现代社会,理解文学事实就意味着要将它置于特定的场域结构中,结合文学行动者的性情系统、社会轨迹以及所携带的文化资本加以探究。
文学场可被理解为一个围绕着文学的幻象组织起来的颠倒的体系,其发生的内部标志是文学自主性的确立(文学幻象),外部标志是跟支配着社会世界的日常逻辑相决裂(颠倒)。就文学场内部结构而言,存在着纯粹生产次场(占据统治地位)和大生产次场(占据被统治地位)的双重对立,在文学次场内部,存在着获得经典地位的作家(文学资本较多)与新锐作家(文学资本较少)之间的符号斗争。斗争的目的旨在获得垄断文学合法定义的权力,获得更多的文学资本。新锐作家引发的文学革命的成功是美学因素与外部条件两种历史相遇或契合的结果。文学场符号斗争的基础是对文学幻象的集体性误识,这种执著使得像M.杜尚以尿壶为艺术品的艺术激进主义行为能够具有社会炼金术的功效,即被确认为艺术经典。
文学场的发生是现代社会分工的产物。它的历史性发展,经历了追求艺术自主性、双重结构和符号生产3个阶段。文学场的发生意义深远,它不仅意味着“为艺术而艺术”的艺术观的发明、美学性情的发明,而且还意味着一种全新生活方式的发明,及文学家和知识分子形象的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