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史遗文》 :
12卷60回。袁于令撰。书序后题“崇祯癸酉玄月无射日吉衣主人题于西湖冶园”,下有“令昭氏”“吉衣主人”二印,吉衣主人是袁于令的号,而序中言“向为《隋史遗文》”,故推序者即为作者。从书序及评语中可知,现存《隋史遗文》是在“旧本”的基础上所改。旧本不存,面貌已不可知。
《隋史遗文》所记历史,始于隋文帝杨坚建立隋朝,止于李世民即位封赏功臣。全书以历史事件为线索贯穿全篇,写隋炀帝杨广夺嫡篡位,大兴土木,修建洛阳宫、开凿运河,下扬州,极尽奢华,最终被缢死亡国,是为隋史;以草泽英雄秦琼的活动串联起众多英雄人物,写瓦岗寨英雄的奇情侠气,是为史所不载之“遗文”。小说通过描写隋亡唐兴的历史进程,批评了统治阶级上层的腐败贪婪,穷奢极欲,揭示了草泽英雄走上反抗道路的必然。杨广为夺帝位,杀兄弑父,淫乱宫闱。即位后建洛阳宫、开运河,为游扬州,造船千艘,广征民夫,甚而选年轻女子挽纤,供其享乐。他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为向邻邦炫耀,缠缯帛于树。两次征高丽,生灵涂炭。而朝中的权臣宇文述之流,排斥异己,把持朝政。其子在京城公然抢劫民女,致死人命。大将麻叔谋竟然拿幼童做羹菜。自上而下的贪酷,沉重的赋税,致使民不聊生,草泽英雄啸聚山林,成为推翻隋朝的主要力量。作品描写了瓦岗寨义军兴起和失败,这些草泽英雄因为没有一个好的领袖人物,造成内部不和,策略失误,最终导致失败。而李渊、李世民等人则广揽人才,知人善任,取得天下。
作品成功塑造了以秦琼为中心的草泽英雄的艺术形象。他虽然四易其主,却重情守义。为张须陀设祭礼,在李密、王伯当被杀后,照顾二人的家小,为单雄信收葬,可谓知恩图报,侠肝义胆。再如程咬金这样的鲁莽英雄,作者写起走私盐、劫银杠,胆大鲁莽但又富有正义感。小说的结构也比较有特色。全书有“隋史”和“遗文”两条线索,互为表里,相辅相成。史的部分突出隋朝统治者的残暴,“遗文”则突出草泽英雄的反抗斗争。小说重视艺术虚构,非常好地处理了“文”与“史”的关系,突出了小说艺术虚构的一面。袁于令在《序》中写道:“史以遗名者何?所以辅正史也,正史以纪事。纪事者何?传信也。遗史以纪逸,纪逸者何?传奇也。传信者贵真……传奇者贵幻。”认识到“正史”与“传奇”的不同,这标志着作者小说意识的加强。
《隋史遗文》是在世代民间艺人集体创作的基础上成书的,残存着话本的痕迹。在“说唐”系统的小说创作中占有重要地位。清代褚人获的《隋唐演义》,几乎三分之一的文字是直接来自《隋史遗文》。
今有北京大学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校点整理本。中华书局《古本小说丛刊》收录东京早稻田大学藏名山聚刊本《剑啸阁批评秘本出像隋史遗文》,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说集成》亦收崇祯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