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智由

    蒋智由 :

浙江诸暨人。出身寒素。早年就读于杭州紫阳书院、求是书院,擅制艺,好诗文,工书法。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举人,授山东曲阜知县,不就,在天津育才馆任汉文教习。1899年为避津门之乱南归上海。1901年11月与赵祖德等创办《选报》,任总编和主笔。不久与蔡元培、黄宗仰、叶瀚等筹创革命团体中国教育会,开设爱国女校,任经理。1902年底赴日留学,参与《新民丛报》编撰工作,在梁氏访美期间一度主持该刊工作。1903年参与筹办浙籍留日学生同乡会会刊《浙江潮》,担任编撰工作。1907年与梁启超发起组织政闻社,创办《政论》月刊,任主编,鼓吹君主立宪,对抗同盟会。辛亥革命后曾供职于教育部,拥护共和,后寓居上海。1919年秋,北京政府拟任命其为北京大学校长,坚辞不就。晚年退居书斋,潜心佛学,作诗遣兴,凄凉以终。

1900年前后,陆续在《清议报》“诗文辞随录”栏发表《梦飞龙谣》《世境》《雄思》《有感》《痛哭》《车笮足》《奴才好》《梦起》《风暴》《人物》《见恒河》《支那人性质》《闻蟋蟀有感》《呜呜呜呜歌》《答问题》等一大批包蕴时感、思想进步、脍炙人口、广为传诵的优秀诗篇,署名“因明子”,成为该刊和诗界革命阵营的骨干诗人;其诗作绝大多数蕴含浓郁的民族主义思想情感和以反专制、批判奴隶根性为主要内容的民主革命思想。

1902年后,其诗歌主要刊发在《新民丛报》“文苑”栏,署名“观云”。《新民丛报》“诗界潮音集”栏共刊发观云诗22题45首,“饮冰室诗话”专栏征引观云诗10首;数量之多,反响之大,堪与人境庐(黄遵宪)诗争辉,成为该刊“文苑”栏顶梁柱。梁启超将其与黄公度、夏穗卿并举,誉之为“近世诗界三杰”。这一时期新诗名篇,有《卢骚》《久思》《醒狮歌》《挽古今之敢死者》等。《卢骚》阐述了卢梭的民权理论在近代欧洲民族民主革命运动过程中发挥的思想威力,以及西谚“文明者购之以血”的真理,相信文字鼓动工作对推动革命运动所发挥的巨大作用。《久思》风格豪放,具有强烈的情感力量,体现了梁启超关于“诗界革命”首在“革其精神”的指导思想与时代风貌。《醒狮歌》是一首广为流传的醒世之作,大声呼唤中华民族的觉醒,寄寓着晚清一代爱国志士的救国理想和强国梦想。《挽古今之敢死者》八首以“齐生死”的顿悟观来诠释生死,向古往今来为社会进步、人类福祉、民族兴亡、个体自由和某种理想信念而献身的英雄们献上了敬意。新意境鲜明而新名词渐少,古风格浓郁却不乏时代气息,堪称“以旧风格含新意境”的新派诗典范之作。

1903年冬,蒋智由见诸《浙江潮》“文苑”栏的两首诗,流露出鲜明的民族革命立场,署名“愿云”。《送匋耳山人归国》是写给革命党人陶成章的赠别诗,充溢着英雄豪情和风云之气。《金陵有阁祀湘乡曾悬一匾额云“江天小阁坐人豪”,有人以擘窠大字书其上曰“此杀我同种汉贼曾国藩也”,诗以记之》将同治中兴名将名臣曾国藩径直判为“汉贼”,足见其此期革命排满立场之激烈。

1905年暮春,邹容在上海狱中病逝,蒋智由作《吊邹慰丹容死上海狱中》。此时,蒋氏尚未丧失革命立场,其诗风亦尚未完全走上笃旧之途。然而,值此革命诗潮风起云涌之际,蒋氏之诗已不再居于时代潮头。1906年前后,蒋智由的政治立场又转向君主立宪,其诗学观亦由趋新转向笃古。至此,作为晚清新潮诗人的“因明子”“观云”“愿云”,逐渐淡出新诗坛和公众视线。寓居上海期间有《非隐》诗,可见其晚年心境与诗风。

晚年自编诗集悔其少作,将1906年前的诗作悉数刊落。《居东集》2卷,收居留日本期间所作诗130首,始于1906年,迄于1909年,文明书局1910年线装排印本。《天下莫能容》1卷,收61首诗词,1917年出版。《蒋观云先生遗诗》1卷,弟子吕美荪据其手定稿辑成,收诗100多首,卷首有陈三立序,夏敬观、袁思亮、周达、徐乃昌、黄孝纾、吕美荪、叶恭绰题诗,吕美荪跋,1933年线装排印本。其大量诗文散见于《中外日报》《清议报》《选报》《新民丛报》《浙江潮》《月月小说》《政论》等期刊。其《中国人种考》(广智书局,1906)是中国人种学或人类学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奠基之作,兼具神话学研究价值。另有《小学修身教科书》(东京同文印刷社,1906)、《中学修身教科书》(东京同文印刷社,1907)等教科书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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