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 :
湖南湘乡人。道光十四年(1834)举人,十八年中进士。二十三年,以翰林院检讨典试四川。转侍读,累迁内阁学士、礼部侍郎,署兵部。在京师时,治义理之学,兼为词章、考据。咸丰初,奉命在湘乡办团练,后扩编为湘军,在鄂、赣、皖镇压太平军。同治元年(1862),擢两江总督,节制浙、苏、皖、赣军务。同治四年,督办冀、鲁、豫军务,镇压捻军,并与李鸿章在上海创江南制造总局,兴办军事工业。同治七年调直隶总督。同治十一年卒,谥文正。
曾国藩画像
曾国藩工诗与古文。其诗宗苏轼、黄庭坚,雄峻排奡;其文宗法桐城而能扩大,变雅洁为雄肆。曾国藩论文,鼓吹桐城声气,素有“中兴桐城”之誉。早年深入研究桐城派首领的作品和理论,并接受其影响,尤其对姚鼐更是崇敬。自称“国藩之粗解文章,由姚先生启之”(《圣哲画像记》),与姚鼐有着密切的思想、学术和文学的传承关系。曾国藩并不是简单地重复姚鼐的“义理、考据、词章”三者合一的主张。面对新的情势,他给“义理”融入了新的内容。他对自己老师唐鉴的“经济之学即在义理内”这句话很欣赏,故以“德行而兼政事”来解释“义理”(《圣哲画像记》),从而使“义理”之说避免空疏,增添了经世致用的内涵。他更突出“经济”,强调“器识”与“胸襟”,摆脱空疏。同时,他富有卓识地阐明文与道之间的联系与区别。在《致刘孟容》中,论述“文”与“道”相互依存的关系,否定简单的“崇道贬文之说”。在此前提下,曾国藩进一步指出“道”与“文”之间存在着矛盾。在《与刘霞仙书》中指出,自孔、孟以后,道与文“兼至交尽”的著作和文章屈指可数,大量的作品则是“道与文竟不能不离而为二”。他说:撰述若以“发明义理”为目的,当取法宋明理学家的语录、札记;若“欲学为文”即从事古文创作,“则当扫荡一副旧习,赤地立新,将前此所业,荡然若丧其所有,乃始别有一番文境”。作家只有从理学的箍环中解脱出来,方可写出美篇佳制。桐城派之祖方苞是曾国藩尊敬的作者,但是他并不认为方氏的古文已入“古人之阃奥”。其所以未能臻于完美而有“无可怡悦”的遗憾,正在于方苞欲对理学和古文“两下兼顾”。这已突破了文道合一的传统看法,提出了文道“离而为二”的新见,肯定在理学之外“别有一番文境”,给予古文以独立的地位,并且标出“怡悦”两字作为古文的重要特性,认为文章要以气为主,同时也须在音节、文字上下功夫。作家应将“理”“事”“情”与“文”统一于“真”,而以“雄直之气”运之,以求文章气势飞腾,音节和谐,辞藻瑰玮。曾国藩认识到古文的审美特征,突出了古文的艺术个性。这些都与近代桐城派的理论在修正、充实中求发展的大势相吻合,也给近代桐城派散文创作带来了新的生机,促进了桐城派散文创作的发展,使古代文学批评史上相关命题的义蕴得到了新的充实。
曾国藩著述繁多,编有《经史百家杂钞》等,后人辑为《曾文正公全集》。又有影印《曾文正公手书日记》行世。
曾国藩《经史百家杂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