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境 :
《诗式》有两处论及取境,一处为《取境》中:“诗不假修饰,任其丑朴。但风韵正,天真全,即名上等。……取境之时,须至难、至险,始见奇句。成篇之后,观其气貌,有似等闲,不思而得,此高手也。”这里的境是诗人创作时,形象思维活动的内容与对象,是诗人对现实生活审美反映的产物。取境指对自然景物、社会人生进行审美活动,并通过自己的艺术思维进行美的创造的过程。
境的创造是艰苦的过程,取境之时必须精思。《全唐文》卷九百一十七载《诗式总序》说:“精思一搜,万象不能藏其巧。”惟有精思,才能洞察对象的底蕴,然后形诸文字,“始见奇句”,“观其气貌,有似等闲”,似“不思而得”。这就是“至丽而自然,至苦而无迹”。
另一处为《辨体有一十九字》中:“夫诗人之思,初发取境偏高,则一首举体便高;取境偏逸,则一首举体便逸。……偏高、偏逸之例,直于诗体、篇目、风貌不妨。”强调取境决定诗品的格调,诗人的艺术体验和对美的创造经验,决定诗的风格特征。
皎然列举19个字概括19种风格特征:“高、逸、贞、忠、节、志、气、情、思、德、诫、闲、达、悲、怨、意、力、静、远。”认为取境不同,作品风貌也会不同,将不同的风貌以一字概括说明,“其一十九字,括文章德体,风味尽矣”。
皎然论诗十分注意境与情的关系,指出“缘境不尽曰情”,认为诗情缘境而发。皎然之后,刘禹锡提出“境生于象外”(《董氏武陵∙集记》),司空图主张“思与境偕”(《与王驾评诗书》)。宋梅圣喻、严羽,清王夫之、王士祯以及近代王国维等人对意境创造及美学特征均不断有所阐发,使境成为中国美学中最具特色的重要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