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词 :
外来词中最典型的是由音译产生的与外语词在语音形式上相似的词语以及译音成分与本族语固有成分结合而成的词语,有的学者将这些典型的外来词称为狭义的外来词。当代学界关于外来词分歧最大的是意译词和借形词是否属于外来词,主要有4种意见:意译词和借形词都不是外来词;意译词和借形词都是外来词;借形词是外来词,意译词不是;借形词是外来词,意译词要区别对待。最后一种意见认为:意译词中,保留外语词的形态结构和内部形式不变,用本族语的语言材料逐字(词、语素)翻译过来的是外来词,例如“篮球”(basket-ball)、“蜜月”(honeymoon)、“蓝牙”(blue tooth)、“超市”(supermarket)、“软件”(soft-ware)、“热狗”(hot-dog)等,这部分词一般也称为仿译词;意译词中跟相当的外语词的内部形式和形态结构并不相同的,如“火车”(train)、“飞机”(airplane)、“自行车”(bicycle)等,就不看作外来词,有的学者称作“外来概念词”。
按照借用的来源和时代,汉语外来词可以分为:①先秦两汉时代来源于中亚诸语言的外来词,例如“骆驼”“葡萄”“苜蓿”。②魏晋南北朝时代来源于梵语和中亚语言的外来词,例如“佛陀”来自梵语buddha,“耶悉茗”,又作“野悉蜜”,即素馨花,来自古波斯语yāsaman。③唐宋元时代来源于突厥语、蒙古语的外来词,例如白居易《新乐府·阴山道》:“阴山道,阴山道,纥逻敦肥水泉好。”其中“纥逻敦”是突厥语:“纥逻”为kara的音译,义为“玄黑或青色”;“敦”为tūna之对音简译,义为“草地”。④晚清至辛亥革命时期来源于日语的外来词,例如“革命”“教育”“经济”“干部”“派出所”。⑤“五四运动”以后至今,汉语引进外来词的势头未曾稍减,如来源于英语的外来词“基因”“克隆”“粉丝”,来源于法语的“香槟”“沙龙”“芭蕾”,来源于俄语的“布拉吉”“拖来机”,来源于德语的“福尔马林”,来源于西班牙语的“探戈”,等等。
按照借用的方式和构造,汉语中典型的外来词可以分为四类:①音译词,按照外语词的声音用汉语中音同或音近的字对译过来。有纯音译的,如“打”(量词,dozen)、“扑克”(poker)、“引擎”(engine)、“奥林匹克”(Olympics);有选用与外语的读音近似且意义相同或相近的汉字来翻译的,也称为音意兼译,如“幽默”(humor)、“逻辑”(logic)、“维他命”(vitamin)、“绷带”(bandage)、“芒果”(mango)、“迷你”(mini)、“家乐福”(Carrefour)、“基因”(gene)、“酷”(cool)。②部分音译部分意译,把一个外语词音译一部分,意译一部分,合成一个汉语词,如“冰淇淋”(ice cream)、“马克思主义”(Marxism)。③音译加注汉语语素,整个词音译之后,加注一个表示义类的汉语语素,如“卡车”(car)、“啤酒”(beer)、“爵士乐”(jazz)、“芭蕾舞”(ballet)。④借形,其中一种是字母式借形词,又叫字母词,即直接用外文缩略字母或与汉字组合而成的词,如“CD”“WTO”“NBA”“CT”“B超”“AA制”“卡拉OK”。还有一种是借用日语中的汉字词,也称汉字式借形词,或称形译词,其中有不少是日本借用古代汉语的词去意译印欧语系各种语言的词的,其词义与古代汉语原有的词义不尽相同,甚或完全不同,汉语借回来不读日语音而读汉字音,例如“文化”,在汉语里本是文治教化的意思,日本人用来翻译英语的culture;有些则是日本利用汉字自行创造的新词来表示其本国出现的新事物(如“人力车”)或意译印欧语系各种语言的新词(如“哲学”)的。
按照同化的程度,外来词可以分为完全同化和未完全同化两类。完全同化的外来词在音节构造、词形等方面已经完全符合借方的语文规范,一般人已经将其当作本语言固有的词了,例如汉语里的“葡萄”“玻璃“佛”“塔”,日语里的“にく”(肉)。有些词甚至进入了语言的基本词汇,可以用来构造新的复合词或派生词。未完全同化的外来词在音节构造、词形等方面仍带有明显的外语特点,如“卡路里”“阿司匹林”“歇斯底里”。
一个词被借入一种语言之后常常会发生语义上的变化,也就是说,外来词的意义和原语词的意义不一定都是完全吻合的,可以分为3种情况:①外来词的意义比原词的意义范围缩小了,如英语humor有诙谐、心情等意义,汉语“幽默”只有诙谐的意义。②外来词的意义比原词的意义范围扩大了,如英语sofa指长的多人沙发,而汉语中单人坐的也叫“沙发”。③外来词获得了原词所没有的意义或色彩,例如梵语kalpa本义为远大时节,汉语的“劫”有大灾祸的意义。
由于词汇的系统性,外来词的借入可能引起语言中原有的相关词语的意义或用法发生变化,如“幽默”的出现对“诙谐”“滑稽”等词的使用有所影响。外来词也可能排挤原有的同义词,如“泵”取代了“唧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