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鹓雏 :
江苏松江府(今上海松江区)人。十三四岁读书开窍后,写文章、作小说,得童子试第一名,先后得到松江名士杨了公、知府戚扬的垂青。16岁毕业于松江府中学堂,随后考入京师大学堂,师从严复、林纾、桂邦杰等,成为中国自己培养的最早一代接受新式高等教育的知识精英。大学堂读书时,开始致力于文学创作。其诗与同学林庚白齐名,二人曾合刊《太学二子集》。其文学才能深得林纾赞赏,称他为“南中第一得意门生”。
辛亥革命起,大学堂解散,南归的姚鹓雏成为一位报人小说家。初入报界助叶楚伧编辑《太平洋报》,从此二人结为终生挚友。1915年冬,他们与于右任、邵力子、胡朴安、陈匪石共同创办了《民国日报》。与包天笑、苏曼殊、毕倚虹等小说家亦过从甚密,他们的交游被毕倚虹写进了长篇小说《人间地狱》。包天笑作为说坛前辈,在主编《小说大观》时称姚鹓雏为“部下的大将”,充分肯定了他在当时小说界的地位。同时期由他主编的《春声》与《小说大观》一起被张静庐称誉为民初同类出版物中的“鸡群之鹤”。
姚鹓雏是南社骨干,被誉为南社“四才子”“四大将”,以诗文、小说擅名,在南社中有极高的地位与极好的人缘,结交了大批文坛挚友,如柳亚子、刘三、李叔同、陈巢南、高吹万、姚石子、朱鸳雏、闻野鹤、胡寄尘、沈尹默、吴梅,等等。民国初年,还组织过文学社团七襄社、舂音词社、国学商兑会等;曾编辑《七襄》《国学丛选》等刊物;还做过民国第一大报副刊《申报·自由谈》、新加坡《国民日报》的主笔。1925年,弃文从政,曾任江苏省政府秘书、监察院监察委员等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受聘为上海文史馆馆员,后出任松江县副县长。1954年病逝。
姚鹓雏由于长期列名“鸳鸯蝴蝶派”而曾遭到遮蔽。实际上,无论是撰译,还是批评,他在民初文学界都有很大影响,是一位值得重视的名家。文章、说部师宗林纾,为林氏辅翼,又能别开生面。柳亚子曾誉之“说部才无敌,文章鬼亦愁”(《次韵答鹓雏》)。诗歌则早年师法“宋诗派”,后受柳亚子等影响亦兼学唐音。柳无忌曾评其“所著古近体诗及长短句,俱见功力,风华婉约中,别饶雅淡深远之致”(《姚鹓雏文集•诗词卷•序一》)。
民初文学家中,姚鹓雏尤以批评见长。论小说的文章有《就〈某先生之小说〉答寄尘》《小说阐微》《稗乘谭隽》《说部摭谈》《小说杂咏》《略论小说之起源与演变》《小说学概论》等,从中可见其对古今小说的深入研究和不凡识见。他强调小说创作本乎“性情”,应不拘一格;小说应具有“悦性怡神”、使人寻味无穷的审美作用,亦应兼容雅俗,重视归本劝惩,提升自身的地位与品格。这些批评观念乃是针对近代小说或寡味少趣,或只重市场流行的不良现象而发,有其现实针对性,于今亦有启示意义。在诗论方面,姚鹓雏也多所创获,如《说诗》《止观室诗话》《赭玉尺楼诗话》等。整体上,他认为诗歌源乎“性灵”,乃是各人性灵与外物相感的产物,同时他也兼顾到了学问对作诗的影响。此外,他还撰有《学词随笔》《嚼梅簃剧话》《论碑铭》《桐城文》《文艺面面观》及为数不少的序跋等,对各类文体及文艺现象展开批评,亦时有独得之见。
姚鹓雏一生著述甚多,有《榆眉室文存》《鹓雏杂著》《止观室诗话》《桐花梦月馆随笔》《檐曝余闻录》《风飐芙蓉记》《大乘起信论参注》《春奁艳影》《燕蹴筝弦录》《沈家园传奇》《鸿雪影》《恬养簃诗》《苍雪词》及《龙套人语》(即《江左十年目睹记》)等。又与朱鸳雏合著《二雏余墨》行世。近有后人整理的《姚鹓雏剩墨》《姚鹓雏诗词集》《姚鹓雏诗续集》《姚鹓雏文集》(小说卷、诗词卷、杂著卷)等出版。
《姚鹓雏剩墨》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