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深情传》

    《花柳深情传》 :

4卷,36回。作者萧鲁甫,署名绿意轩主人。据《自序》,绿意轩主人,姓萧名鲁甫,字詹熙,衢州人。小说创作于光绪二十一年(1895),光绪三十四年上海广雅书局出版石印本。

据《自序》,作者有感于中日甲午战争中国积弱不能自振,民气汹涌忧惧,士大夫争为自强之论。又适逢英人傅兰雅宣称“中国所以不能自强者,一时文,二鸦片,三女子缠足”,以此为批判主题“求著时新小说”,以资劝诫,改变民俗。作者感动之余用两星期时间即完成此书。手稿曾经王韬看过,得到称赞。

书叙浙东巨族魏隐仁育有四子一女,隐仁身罹八股、鸦片、女子缠足之害,创巨痛深,临终遗命子女根绝此三事。大儿子镜如沉溺于吸食鸦片把身体搞垮且不会理财无法治家;二儿子华如对八股文章很有心得且凭借八股中举为官,但官场失意境遇颓唐;迷恋小脚女人的老三水如在太平军进攻浙江时老婆因为脚小不能走山路坠崖而死。魏家的家庭教师孔先生中八股文毒极深,在清军中短暂担任文案期间起草军令文稿,大拽八股滥调,险些耽误重大军情,差点被左宗棠以军法处置。而魏家二儿媳雪花和孔先生夫人都是未曾裹脚的能干妇人,在乱世中开垦荒地整顿家业,颇有成效。最终,魏家四儿子月如吸取了三个兄长的沉痛教训,不与八股、鸦片、小脚女人沾边,出国留洋,回国开办洋务企业,终成浙东巨富,重振家声。

小说作于小说界革命之前,是目前可见最早的寓维新派道德劝诫于曲折情节故事之中的教育小说。以太平军攻陷浙东为时代背景,在记叙一个大家族由盛转衰而重获中兴的故事中,鲜明贯穿着一条但凡沾染“时文、鸦片、缠足”三弊者必遭不幸,反之者则能否极泰来,赢得人生成功和家庭幸福的叙事红线。

小说为了尽力渲染“时文、鸦片、缠足”三弊之害,虽然故事整体内容涉及大量刀兵灾祸、颠沛流离、死于非命等不幸事件,但总体叙事倾向于夸张且略带滑稽的风格。如第20回,魏月如的长篇心理描写,历数小脚之害,公然把小脚女人与猪相提并论,说养猪还有肉吃,养了小脚女人则不但无用还要男工女仆服侍,非常浪费。又如第14回,孔先生到上海嫖妓,引发妓女也是大脚比小脚好得多的议论,说大脚妓女干净、天然、善于服侍,年老色衰后也易于改业从事其他营生。对于作者,这样写法应是出于浓墨重彩、突出主题的主观意图,而对于今天的读者,则难免觉得谑近于虐,产生啼笑皆非的阅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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