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易蝻蝗 : 捕除蝗孽,保卫田禾,原农民分内事也。顾此等下愚,竟不能以理喻,圣人所谓可使由、不可使知是也!而又难以扑责。曰明刑弼教,则惟有以厚给钱米诱掖之,而男妇老幼始皆竭力捕治。是以嘉庆十一年丙寅,皖江汪稼门督部志伊任苏抚纂《荒政辑要》载《捕蝗法》,首即云厚给捕蝗,曰:晋天福七年,飞蝗为灾,诏有蝗处,不论军民人等,捕蝗一斗者,即以粟一斗易之。有司官员、捕蝗使者,不得少有[[!G92F5]]滞。(原书眉批:蝗一斗,粟一斗,未免太多,然当民束手坐视,亦只得如此,鼓舞而振起之。)
宋熙宁八年八月,诏有蝻蝗处,委县令佐躬亲打扑。如地方广阔,分差通判职官、监司提举,分任其事。仍募人得蝻五升,或蝗一斗,给细色谷一斗;蝗种一升,给粗色谷二升。给银钱者,以中等值与之。仍委官烧瘗,监司差官覆按。倘有穿掘打扑,损伤苗种者,除其税,仍计价,官给地主钱数。
此诏给谷,而又偿及地主所损之苗,不但免税,而且偿其价数,仁厚之至矣。
宋绍兴间,朱子捕蝗,募民得蝗之大者,一斗给钱一百文;小者,每升给钱五百文。
蝗蝻害人,除之宜早,不可令其长大而肆毒也。故捕蝻、捕蝗者,不可惜费。得蝗之小者,宜多给之而勿吝也!盖小时一升,大则岂止数石。文公给钱,大小迥异,捕蝗之良法也。
明崇祯十二年春,无锡蝻生遍地。巡抚张国维令民捕交粮长,给以粟。见《锡金识小录》。
乾隆二十四年己卯,京畿道御史史茂奏治蝗法八条,首条即曰:乡民扑捕蝗蝻,交官一斗,即应给米若干。
陆曾禹《捕蝗八所》总论,首言掘子去草,次即言法在不惜常平等仓米粟换易,则虽不驱民使捕,而四远自辐凑矣。惟患克减迟滞,则捕者气阻。
乾隆三十五年庚寅,副都御史窦东皋光鼐捕蝗酌归简易疏曰:蝗子一升,给米三升,则搜刨自力。
乾隆十七年壬申,监察御史周焘除蝻灭种疏曰:掘地取种,送官给价,应仿遵上年以米易蝗之令,动用米谷,准于公项开销。
乾隆二十五年庚辰,陈文恭宏谋在苏抚任,饬除蝻檄曰:挖有土中蝻子,交地方官,照例给价收买。
陈芳生《捕蝗法》曰:救荒要近人情。假使乡民去城数十里,负蝗来易米,一往一返,即二日矣。臣见蝗盛之时,幕天匝地,一落田间,便广数里,厚数尺,行二三日乃尽。此时蝗极易得,官粟有几,且令人往返道路。不如以钱近其人而易之,随收随给,即以数文钱易一石,亦劝矣!
乾隆十八年七月十九日奉上谕:州县捕蝗不力,既有革职拿问之定例,又有不申报上司者革职之例,一事而多设科条,适可滋弊。即堂司官或知奉法,而吏胥之称引条例,上下其手,或重或轻,纷滋讹议。年来直隶查参捕蝗不力之案,办理多未画一,即其证也。至州县捕蝗需用兵役民夫,并换易收买蝻子,自有费用。其勤民急公者,或不劳而事已济,而锱铢是较,玩视民瘼者,多往往藉口无力捐办。现在各省寻常事件,尚得动公办理,以此要务,何以转不动支公项?朕谓捕蝗不力,必应遵照皇考世宗宪皇帝谕旨,重治其罪,不可姑息,而费用则应准其动公。嗣后州县官遇有蝗蝻,不早扑除,以致长翅飞腾,贻害田[[!GBCDA]]者,均革职拿问。著为令。其有所费无多,自行捐办而实能去害利[[!GBCDA]]者,该督抚据实奏闻议叙。其已动公项,而仍滋害伤[[!GBCDA]]者,奏请著赔。又,今岁江南各属蝻孽萌生,虽经该督抚具奏,乃从未将地方官据实题参,岂非庇下而欺远?著督抚明白回奏。钦此。我国家圣谕如此,而地方官有不买者。此等圣谕,彼实未尝寓目,即有寓目者,亦恐无用而著赔。岂知苟能实心实力,重价收买,断无不尽而致著赔者。何为牧令者,但爱财物,不爱子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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