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鲜,儿童文学萌发于20世纪初。
比起成人文学来,面临开化期的文化启蒙运动的色彩比较浓。当时的朝鲜正处于李王朝封建政权的末期,西欧列强还有东方的日本企图侵入朝鲜,经历了想通过中日甲午战争将朝鲜变成殖民地的日本侵略准备期。
李王朝政权内部穷于应付战争,在如何对付外来侵略的问题上四分五裂各持己见,在这种状况下,民众高呼反侵略,反封建,并举行起义,但最终被日本侵略军所镇压。但是,民众在斗争的过程中得到了教训,于是展开了具有多种形态的爱国启蒙运动,出现了好几个呼吁恢复国权的团体,并开始发行报纸、杂志,还设立了批判儒教思想的私立学校等等,反封建的新思想不仅仅是停留在一部分知识分子阶层,也波及到一般人民大众、特别是在新设立的学校等场所出现了。
从歌咏风月的文言汉诗的束缚中解脱来,尝试创作言文一致的新韵律爱国歌,歌唱人民平等独立自主的诗歌通过儿童在大人们中间流传。
在这种形势下,首次冠用“少年”字样的杂志《少年半岛》于1906年11月创刊,次年出了6月号后停止出版。1908年《少年》创刊。它作为朝鲜最早尝试现代体裁的文化教育杂志,对朝鲜的新文学运动也起到了先驱作用。
崔南善在此发表了新体诗《从大海到少年》,这首诗具有儿童诗或少年诗的特性。但是,尽管《少年》想要继承开化运动的精神,担当着对青少年的文化启蒙运动的任务,可是发行量很少,据说订阅者,创刊号6人,第二期14人,第八——九期30人,一年后也不超过270人。
《少年》由从日本留学回国的崔南善主编,后来也是从日本留学回国的李光洙,洪命熹等人协助编辑,至第20期(1910年8月)时被禁止销售,此后断断续续又出了三期后,被禁止出版了。
崔南善他们此后继续出版了《红色巧克力》、《孩子的读物》、《新星》等杂志,这些杂志中完全排除了汉字,只用朝鲜文字的儿童读物包括民间故事、史话、科学故事等,占了相当的篇幅。
尝试了内容的革新,但是,终没能超出启蒙的范围。
1919年的“三·一”独立运动,迫使日本对朝鲜的统治从暴力统治转向于装点门面的所谓“文化政治”。
进入20年代,《东亚日报》、《朝鲜日报》等民族报纸和各种综合杂志、文学杂志相继出版,文学领域结束了以往崔南善、李光洙垄断文坛的时代,出现了一些新的作家。
儿童文化运动领域也不例外,当时正在日本留学的方定焕(号小波)等人重译了日文版的《世界名作童话集》等,并受日本儿童文学运动的影响,在童心主义的颂扬中创办了真正的儿童文艺杂志《孩子》(1923——1924年),为朝鲜儿童文化运动带来了一大转机。
受此刺激,《新少年》(1923——1934)、《新朋友》(1925——1933)、《孩子生活》(1926——1944)、《星之国》(1926——1935)等众多儿童杂志创刊发行,并且以此为舞台,郑寅燮、马海松、徐德出、尹石重、李定镐、李元寿、姜小泉、朴世永、宋影等成人文学作家也为儿童执笔创作。当时的朝鲜儿童文学运动存在着多种立场,但大致可区分为《孩子》的童心主义派,《星之国》、《新少年》等的无产阶级文学派和以基督教传道为着眼点的《孩子生活》等三种倾向。但是无论哪种运动,都处在日本的殖民主义统治之下,因此,全浸透了民族主义的反日思潮。特别是无产阶级文学派,强烈地显示了这种倾向。在这种形势下,创作童话中出现了宋影的《被赶跑的老师》,创作童谣中出现了尹石重的《丢失的飘带》等优秀作品,但大多是传统的劝善惩恶说教性的,或是以日本为首的外国作品的翻版。但并非没有展开如何突破的讨论,而是正在这时候,以“九·一八”事变为契机,朝鲜总督府加紧了对朝鲜的奴役,不久,报纸和杂志都被关闭了,儿童杂志也不例外。代之而起的是以总督府为后盾由金素云等编辑的日文《木马》杂志创刊。这时,连有宗教色彩并有26年历史的《孩子生活》杂志也改成以日语为主对朝鲜孩子灌输皇国臣民化的思想。
进入40年代,朝鲜的儿童文化被涂上了清一色的亲日色彩,《少年国民进军歌》、《庆祝天长节》、《感谢皇军的辛劳》之类的文章,恬不知耻地加以发表,并显示了它的“威力”。一部分有良知的作家,对此进行抵制,哪怕不能形成铅字也要用朝鲜语写作品。极其内部性的、份数很少的手抄本和油印本在暗地里流传,不光是在朝鲜,还扩展到中国东北一带,但这也是有限度的。朝鲜人在日本的殖民统治之下,不受制约、自由创作、发言的机会一次也没有得到过,有良知的作家只得搁笔了。
1945年8月15日,由于日本的战败,朝鲜得到了解放。但美苏对朝鲜的分裂政策又使文人陷入了混乱。
长期的南北分裂的格局给朝鲜民族造成了巨大的悲剧,也给其儿童文学带来了灾难。
在南方的韩国,经历朝鲜战争后,进一步强化反共教育,从事儿童文学的文学工作者也被迫与此同调。
具体反映在作品里,显得通俗化、商业化了。就在这种形势下,1960年的所谓“四·一九”革命使这种御用主义、说教主义倾向刹了车,带来了提高儿童文学品位的契机,诗歌、童话、小说都有所问世。这一时期的李元寿、金耀燮等人的活动不可忽视。但儿童戏剧和儿童文学评论还是成绩平平,直到60年代后期出现了李在彻的《儿童文学概论》,才开始了南朝鲜的儿童文学评论历史。
经过种种曲折,迎来70年代和80年代,韩国儿童文学才进入了发展期。
儿童文学杂志增多,通过报纸和杂志的介绍,许多儿童文学家出现了。各种儿童文学团体和同人会得以创立,儿童文学作品集的发行活跃起来。
不仅如此,大学还开设了儿童文学讲座,研究生院研究儿童文学获得硕士博士学位的人增多了。
现在发行的主要的儿童文学专门杂志有《少年》、《新朋友》、《儿童文艺》、《儿童文学评论》等。儿童文学家人数也不断发展,童诗作家约330名,童话作家约240名,连同儿童剧作家和评论家共计已超过600名。
儿童文学团体现在分成三个,韩国儿童文学会、韩国儿童文学家协会和韩国现代儿童文学家协会。同人会约30个左右。
另外,现有5个大学开设了儿童文学课目,有相当数量的教育大学和专门大学开设了讲座,尤其是教育研究生院;在普通研究生院研究儿童文学的学生也逐渐增加,已有30多人获得硕士学位,2人获得博士学位。
此外,每年有10多种儿童文学奖颁奖,起到了促进儿童文学发展的作用,同时也提高了儿童文学作家的积极性。
在北方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初期的儿童文学作品大部分是一些歌颂其社会主义建设的作品,或是以殖民地时期开展武装斗争的金日成抗日游击战的回忆为主题的故事、儿童诗、诗剧及朝鲜战争时期的英雄故事等。
进入80年代以后,作家的创作个性才得到重新突出,大部分作品以孩子们的学校生活和学习生活为题材,重新开拓了具有现实性的主题,因而,出现了一些突破性的短篇小说。
如金容翼的短篇小说《整个村庄都注视着》,申峰钟的短篇小说《在路上遇见的少年》,朴春三的短篇小说《展翅飞翔》等作品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一时期,童话的艺术性有了进一步的提高,也出现了很多优秀作品。如裴风的《大耳兔》、许元吉的《漂浮在空中的问号》、元道洪的《松鼠的仓库》、金信福的《奇怪的耳语》、金在权的《波涛大王的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