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禅喻诗 : 中国古代诗歌理论中的一种论诗方式。以禅喻诗是佛学对诗歌理论影响的产物。晚唐以降,僧人和文人过从甚密,彼此以禅喻诗,以诗证禅,流成风习。而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一时期的诗歌美学已开始深入到艺术创作和欣赏规律的内部,诸如韵味、意境这样一些诗歌审美特征被发现、重视。由于这些特征大多具有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特点,一些诗人、诗论家便开始从佛经中借用概念语汇来试图说明。苏轼、黄庭坚等人都有不少以禅说诗的例子,此外如范温《潜溪诗眼》宣称:“识文章者,当如禅家有悟门。夫法门百千差别,要须自转语悟人”。吴可《藏海诗话》也说:“凡作诗如参禅,须有顿门”。戴复古《论诗七绝》道:“欲参诗律似参禅,妙趣不由文字传,个里稍关心有悟,发为言句自超然”。而严羽,堪称以禅喻诗的集大成者。严羽的以禅喻诗,大致有以下几点内容,一是严羽认为,禅学和诗学颇多相通,可以互证,所谓“禅道唯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所以,“以禅喻诗,莫此亲切”。二是他提出的“妙悟说”,主张像僧人悟道那样,以盛唐诗歌为取法对象“熟参”“妙悟”,把握诗歌的“别材别趣”。三是他在《沧浪诗话》中大量援引借用佛家语,如“识”、“悟”、“第一义”、“大乘”、“小乘”、“正法眼”等等。尽管严羽本人的禅学知识也很有限,并由此遭后人非议,但他却极为自负。客观地说,严羽以禅喻诗,不过是借禅语说诗,试图阐明诗歌的审美特征及诗歌创作与欣赏的特殊规律,这一点,他基本是做到了的。至于给人以某些神秘、玄虚之感,责任却不全在以禅喻诗。应该指责的,倒是他过多地强调了诗禅的一致,对二者的本质差异注意不够。禅宗讲不立文字,不着色相,文字色相都不过是一种手段,而诗歌则非文字形象不成诗。所以近人钱钟书指出:严羽“以禅喻诗,意过于通。……若诗自是文字之妙,非言无以寓言外之意。水月镜花,固可见而不可捉,然必此水然后可印潭,有此水而后花可映面”(《谈艺录·妙悟与参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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