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工】意近“巧拙”,但含义稍广,因论及的对象、范围及论者审美态度的不同,其具体所指,亦时有变化。
①分别指作品内容的神思巧妙和拙而喻巧,或理朴而辞轻。
”认为粗拙的文辞可包孕巧妙的意义,朴实的真理可饰以华丽的文辞。
喻,指所喻之义;轻,指轻艳华丽。
梁刘勰《文心雕龙·神思》,“拙辞或孕于巧义,庸事哦荫于新意,视布于麻,虽云未费(当作贵),杼轴献功,焕然乃珍。
”说的是粗朴的文辞中包含有巧妙的意义,平庸的事例中有时透露出新的①指语言艺术表现的精妙与呆拙。
宋陈蕾《扪虱新话》“大字意同而立语自有工拙。
沈存中记穆修、张景二人同造朝,方论文次,适有奔马践死一犬,遂相与各记其事,以较工拍。
穆修日:‘马逸,有黄犬遇蹄而毙。
’张景口、‘有犬死奔马之下。
’今较此二语,张当为优。
然存中但云,‘适有奔马践死一犬',则又浑成矣。
于观鸠摩罗什及竺法护所释经,护曰:‘大众围团坐,弩国看世尊,罗什即云:‘瞻仰尊颜,目不留含。
?不惟语工,亦自省力。
即此可以见才之长短。
”宋陈师遵《后山诗话》:“余登多景楼,南望丹徒,有大白鸟飞近青林,得句云;“白鸟青林分外明。
’谢眺亦云:“黄鸟度青枝’,语巧而弱。
老杜云:‘白鸟去边明”。
语少而意广。
余每还里,而每觉老,复得句云:‘坐下渐人多。
’而杜云:‘坐深乡里敬。
’而语益工。
乃知杜诗无不有也。
”清冒春荣《葚原诗说》,“以十字道一字者,拙也,约之以五字则工矣。
以五字道一事者,拙也,见数写于五字则工矣。
如韦应物‘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权德翼以‘年曾一别’五字尽之。
如高适·大都秋雁少,只是夜猿多’,马戴则云‘楚雨霜猿,湘云拂雁';“猿’、‘雁’之外更道数事。
此所调炼字、炼句尤不如炼意也。
”以上所说的“工”因用语凝炼、确切、形象、含意深广,因而显得精妙;而所调“拙”,则是语繁意少,用笔粗疏,因而显得呆拙。
评价前人的作品,对其细致巧妙或粗劣笨拙之处,可以说出其所以然来,以“工拙”论诗文,对后世极有影响;但婴不要以工拙论诗文,却又有不同看法。
宋朱熹《答杨宋娜》:“熹闻诗者,志之所之。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然则诗者,岂复有工拙哉?亦视其志之所向者高下如何耳。
但以古之君子,德足以求其志,必出于高明纯一之地,其于诗固不学而能之。
至于格律之精粗,用韵风对比事遣词之善否,今以魏、晋以前诸贤之作考之,盖未有用意于其间者,面况于古诗之流乎?近世作者,乃始留情于此,故诗有工拙之论。
而葩藻之词胜,言志之功隐矣。
”强调诗歌抒情言志的功用,不主张在格律、用韵、属对、比事、词等表现形式上讲究工拙。
否财;只注目于诗之是否工拙,则对恩想内容的提炼就看不到了。
清费锡璜也有类似看法,他在《汉诗总说》中说:“汉人诗未有无所为而作者,如《垓下歌》、《春歌》、《幽歌》、《瑟愁歌》、《白头吟》,皆到发愤处为诗,所以成绝调,亦不论其词之工抽,而自足感人。
后人绝命(疑缺诗字)多不工,何也?、只为杀身成仁等语误耳。
”与上述看法不同的是,明徐师曾《文体明辨序说·文章纲领》引明徐祯卿云:“诗贵合度而后工抽。
”认为作诗首先娶符合风、雅、颂的法则而后才谈得上工拙。
清枚《随园诗话》卷十六:“徐朗斋(嵩)日:‘有数人论诗,争唐、宋为优劣者,几至攘臂。
乃援满以定其说。
嵩乃仰天而叹,良久不言。
众问何叹。
曰:“吾恨李氏不及姬家耳!倘唐朝亦如周家八百年,则宋、元、朋三朝诗,俱号称唐诗,诸公何用争哉?须知:论诗只论工拙,不论朝代。
譬如金玉,出于今②泛指文学作品内容和形式的巧妙与拙劣。
梁沈约《宋书·谢灵运传论》,“若夫敷社论心,商椎前藻,工拙之数,如有可言。
”意调把衣襟铺在地上,席地而坐,促膝谈心,商讨之十中,不可谓非宝也。
败石瓦砾,传自洪荒,不可谓之宝也。
”众人闻之,乃闭口散。
’余谓:诗称唐,犹称宋之斤、鲁之削也,取其极工者而言,非谓宋外无斤,鲁外无削也。
”强调以工拙为论诗标准。
清叶變便是以工抽论诗的,他在《原诗》卷四中源:“又尝谓汉、魏诗不可论工拙,其工处在拙,其拙处乃见工,当以观商、局尊彝之法观之。
六朝之诗,工居十六七,拙居十三四,工处见长,拙处见短。
唐诗诸大家、名家,始可言工;若拙者宽全批,不堪寓目。
宋诗在工拙之外,其工处有意求工,拙处亦有意为拙,若以工拙上下之,宋人不受也。
此古今诗工拙之分剂也。
”③分别指作品的内容和形式,或想朴,或精妙。
宋陈师道《后山诗话》:“望夫石在处有之。
古今诗人,共用一律,惟刘梦得云:‘望来已是几千岁,只似当年初时。
’语虽拙而意工。
黄叔达、鲁直之弟也,以顾况为第一云:‘山头日日风和雨,行人归来石应语。
’语意皆工。
江南有望失石,每过其下,不风即啊,能况得句处也。
”所引刘梦得的诗句,语言粗疏质朴,但所抒写的情意却是很细腻深沉。
这里所说的“语虽拙而意工”,揭示了文学作品形式的拙与内容的工是有矛盾的,但文题统一的,相反而又相成。
所引顾况的诗句,对仗、用韵、遣调等表现形式比较工致,所抒写的情意亦细致深,故说“语意出工”,内容与形式两个方面都比较精妙。
明威懋循《元曲选序》:“大抵元曲妙在不工而工,共精者采之乐府,而粗者杂以方言;至郑着《玉块》,始用类书为之;而张伯起之徒,转相祖述为《红拂》等记,则滥觞极矣。
”所谓“不工”即是粗拙,指其中夹杂着方言;而“工”则是精巧,指从乐府中吸收精华。
认为元曲不工而工,就是工拙结合。
④指诗句具有朴拙自然之美。
宋罗大经《鹤林玉露》卷十五:“作诗必以巧进,以拙成。
故作字惟拙笔最难,作诗惟拙句最难。
至于拙,则浑然天全,工巧不足而客矣。
古人拙句曾经拈出,如“池塘生春草’‘枫落吳江冷’,‘澄江静如练’,‘空梁落燕泥',‘清晖能娱人,游子忘归',‘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来央',“明月人高楼,流光正排”,'‘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如此等类,固已多矣。
以杜陵之,如“两边山木合;终日子规啼’,“野人时独往,云木晓相參',‘喜无多宇,章不碍云山',‘在家长早起,忧国虑年丰’,‘若无青峰月,愁杀白头人’,“百年浑得阵,一月不梳头’,‘一径野花落,孤村春水生’。
此五言之拙者也。
“春水船如天上坐,老年花似雾中看’‘迁转五州防御使,使居人座太夫入’,“竹叶于人既无分,菊花从此不须开',‘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雷声忽送干峰雨,花气浑如百和香',‘秋水才添四五尺,野船恰受两三人’,‘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
此七之拙者也。
他难殚举,可以类推。
杜酸云:‘用抽存吾道。
'夫拙之所在,道之所存也。
诗文独外是乎?”宋佚名《漫叟博活》也说,!“诗中有拙句,不失为瓷作。
若退之逸诗云:“偶上城南土骨堆,共烦春酒两三杯'子美诗云:“两个黄霸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之类是也。
”以上所说的“拙”不是拙劣,而是浑然天成的朴拙,以巧造成,大巧若拙,没有斧凿痕,只是表现形式的朴拙自然,.使文辞含意隽永巧妙。
明谢《四溟诗话》作了进一步的阐释,“《鹤林玉露》日:‘诗惟独句般难。
至于拙,则浑然夭成,工巧不足言矣。
’若子美‘雷声忽送干峰雨,花气浑如百和香’之类,语平意奇,何以言拙?刘禹锡《望夫石》诗:‘来已是几千载,只是邀年初望时。
'陈后山调辞拙意工是也。
”清袁枚也主张具有朴拙美,他在《随洒诗话》卷五中说,“诗宜朴不宜巧,然必须大巧之朴;诗宜淡不宜浓,然必须浓后之淡。
”何调工t何调拙?清张式结合绘两艺术,作了一些探讨,他在《画谭》中说:“画之用笔,先要领会得工拙二字。
何谓拙?日不理笔情,日不得劲,日滞,了,日捉,日乱,日复,日预(mon han, 糊涂而马虎) , 白直注,日著述,日做作。
何谓工?日落笔得势,日转折不混,日向背合度,巨粗细相和,圆不直强,日侧不,日萃不野,巴熟不甜,白沉著,日虚和,日巧妙,日浑成,日心静神怡。
心静神怡,与笔何有,却是用笔之第一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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